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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番外十八5（第1页）

话分两头。

沈轶与兰渡在蒋宅中“参观”的时候，蒋玄已经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在院中轻轻落下。有伺候的丫鬟、小厮见到忽而出现的主子，一个个睁大眼睛，惊讶无比。不过，蒋玄反应极快，先一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看着他，丫鬟、小厮们，生生把喉咙里那句“二少爷”压下去。他们捂着嘴，轻手轻脚地从院子里离开——谁还没点眼色了?二郎刚刚回来，可不得和夫人亲热一番?

还是快点去烧水吧。

眼看人都没了，蒋玄微微一笑。

他已经看到自家哥儿。清笙这会儿靠在窗边，面色淡淡的，手上拿着一本书。毕竟还是离得远，蒋玄没认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书。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轻手轻脚地往前走去，顺便摘了一枚叶子。

等到了哥儿身边，蒋玄还不是立刻出现。

他折起叶子，靠在窗边墙上，隐去身形，用叶子吹出一支小曲。

曲声原先很轻，但足够让屋中的杨清笙听见。

哥儿握住游记的手微微收紧。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撑着桌子，朝外间看去——夫夫视线相对。

杨清笙粲然一笑，原本显得清冷淡漠的面孔在这一刻染上很多红尘烟火气息。

他没有开口，蒋玄也没有拿下手中叶片。他们一个听，一个吹。慢慢地，杨清笙还哼起蒋玄在吹的小调。

数年之前，他们还没有成婚，只是关系极好的竹马。蒋玄去杨家找他，便总要在墙边吹曲……如今多年下来，两人已经成婚，眼看就要给小家中增加一个新的成员。这会儿，蒋玄又一次拿起叶子。

杨清笙趴在窗沿上。他眉眼清丽柔和，一边听，一边用视线细细地描慕爱人的面孔。

蒋玄同样。他转过身，面对杨清笙，将爱人的面色、身形尽收眼底。

腹部已经隆起一点弧度，脸颊却还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并不多长出一点肉。

蒋玄视线往下，还看到被杨清笙随手放在窗边小案上的书。

《西夷游记》。

蒋玄微微一怔，吹出的曲子在这一刻变调。

杨清笙察觉什么。他顺着蒋玄的目光看去，也看到游记。他眼睛眨动一下，再抬头，与蒋玄对视。蒋玄定下心神，还是把曲子吹完。

往后，叶片悠悠地落在地上。蒋玄往前，隔着窗子，与自己的哥儿相拥。

他们都有太多话想对另一人说了。

但在那之前，还是先拥抱、温存，好好感受彼此的存在吧。

……

……

两人开始拥抱的时候，沈轶和兰渡刚刚看完院子里一株据说百千年就已经种下的牡丹。

等到沈轶与兰渡远远看完蒋家大郎、三郎的屋子，蒋玄已经坐在屋中，一只手拦住哥儿的肩膀，另一只手忐忑、生涩地去摸哥儿小腹。

杨清笙微微笑着，指引他："对，不要心急……就这样，感觉到了吗?"

蒋玄瞳仁骤然缩小，惊喜交加，“他在动!”

"对。”杨清笙说，"先前查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三个月了。你又走了两个月，到现在，孩儿时不时就要踢我——哦，以后就是踢你了。"

他说得十足促狭，蒋玄听着，忍不住笑，说：“踢我便踢我!”低头看着哥儿的肚子，原先忐忑、紧张的心情还显得漂浮，这会儿却一下子都落在实处。

多不可思议啊!他和清笙要有孩子了。只是不知道，这孩子是像自己还是像清笙，是男孩女孩还是哥儿。

短短一瞬，蒋玄就想了很多。他不言，杨清笙也不语。青年定定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他先想，又黑了。又想，他总算回来了。

一家三口就这样相对很久。等到感受完孩子有力的小脚、小拳头，蒋玄抬头，揽着自己的哥儿亲吻片刻，再问他：“大夫怎么说?……五个月了，我看你腰身却没变化多少。”

"结实着呢，”杨清笙微笑道，“等到晚上，没了衣裳，"一顿，声音轻了很多，“你就看到了。"

蒋玄心尖猛地跳一下，只觉得一股热流冲上面颊。

在外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被人人称赞、恣意行走江湖的剑客。可到了家里，清笙面前，他好像又成了那个在杨家墙外吹曲、等待心上人回应的少年。

蒋玄的反应落在杨清笙眼中。杨清笙视线微微一动，说：“父亲、大哥他们知道你回来了吗?若是等不到晚上……"

蒋玄喉结滚动一下。出乎杨清笙意料的是，他竟然用还算坚决的态度摇头。“不了，”蒋玄说，"清笙，你现在，可以。…吗?"

杨清笙微笑道：“可以。也是大夫说的，过了最前面的三个月，后面就没问题了。”说罢，还乜斜蒋玄一眼，似乎还有言下之意：你回来的时间倒是巧。

蒋玄忍不住笑。笑过了，压下唇角，抚摸着伴侣的腰腹，轻声说：“其实我这次回来，还带着两个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