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温宁拿出了一早就给陆蔚然准备好的礼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陆蔚然看着她那俏皮狡黠的小模样,并没有多想,只是宠溺地笑了笑,正打算拿出钱包时,突然动作就顿住了。
温宁正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陆蔚然的反应,实在不是她不相信他,是陆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温宁知道不能在这段特殊时期给他增添烦恼。
可总不能不让她自己求证吧?
温宁的一颗心也仅仅随着他的动作而高高悬了起来。
可当温宁看见陆蔚然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拿钱包的动作顿时停住,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起来时,她整个人都乱了。
你在犹豫什么…
陆蔚然…你在犹豫什么?
温宁的那颗心从高高悬起,逐渐下落,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错过了陆蔚然的一个表情。
难道…陆夫人说的是真的吗?
温宁从没感觉自己这么紧张过,她攥紧了掌心,一眨不眨地看向他,故作轻松地问:“怎么?难道我们陆大总裁真的藏着私房钱?所以不敢给我看?”
温宁问话的语气很是轻松,看着像是和陆蔚然在开玩笑,实则一双眼眸逐渐变红。
“乖…钱包能不能不看?”陆蔚然脸色不自在地揉了揉温宁的顶,语气温柔地轻声哄。
他轻飘飘一句话,明明带着笑,明明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他还在哄着他…
偏偏就是轻而易举得让温宁整个人整颗心如坠冰窖。
温宁像是被他一句话轻易判上死刑的囚犯,站在原地像是生了根,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陆蔚然,是不甘心,是不敢相信,甚至想要逃避。
温宁这几天的自我安慰和自我调节,在行为反常的陆蔚然面前,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个字,就变成了自欺欺人。
而提心吊胆了两三天的温宁,也像是在沼泽中不断挣扎浮沉,等待着被判刑的囚犯,终于被审判者打入了死牢。
而审判者,正是温宁眼前的至亲至爱之人。
所以,他的钱包里是真的藏着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是吗?
温宁仔仔细细地想了好几遍,从自己和陆蔚然认识开始到相识相恋相知,再到现在,陆蔚然从未有什么事情是瞒过自己的,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温宁看的。
今天是头一回。偏偏也就是这第一回,就被陆夫人给说准了。
温宁红着双眼,很是不甘心地看着眼前的陆蔚然,她清楚眼前人能不能看出来眼中的挣扎,但她不死心地问:“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温宁鼓起勇气问完这句话,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消耗一空,整个人都被面前陆蔚然轻飘飘的一句话抽空了。
可问完,温宁却不敢听陆蔚然的解释了,她生怕陆蔚然在自己脸上在自己眼中看出些什么不对劲。
她忙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眸中的痛楚,把东西往他手里一塞,“知道了,知道了,本来我也没有多想看。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呐,这是给你的。”
温宁知道自己可能掩饰的不够好,可是这一件事她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还好。
还好没有哭出来,尽管已经心如刀割,温宁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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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这样想着,温宁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水逐渐模糊视线,心也逐渐坠到了谷底……
突然手里就被塞进一个冰冷的东西,下一秒温宁就被他抱进了怀里。
男人强有力的手臂一下将温宁揽进怀里,下巴被他温柔地抬起来。
模糊的视线对上他关心的双眸,眉眼间没有丝毫的冷意和不耐烦,甚至在看见温宁满眼泪水时,陆蔚然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就是没想到竟会让她这样大的反应,让她这样的难过。
“怎么了宝宝?”陆蔚然神色难得有些慌乱,看着温宁攥着手里的男士钱包也不说话就是执拗地看着自己,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眼泪控制不住地从她眼角溢出,她看着面前的陆蔚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办法说什么,刚才已经用完她的勇气。
温宁讨厌这样软弱的自己,实在太陌生了,她太在乎陆蔚然了,她对别人,对别的事情根本从来就不是这样的。
温宁不自吹自擂,虽然这十几二十年的经历让她或许还没有锻炼成一个钢铁女强人,但她自认为也算得上是处世为人有原则,应该勉强算得上是坚强。
可在面对陆蔚然的这件事情上,她失去了之前一切的魄力一切的果断和一切的脾气,就像是一只刺猬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刺,被动又无奈地露出了自己柔软的肚皮,迎向那一致命的一击,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温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因为,刺猬的刺本就不会朝向自己亲爱的人,她的坚强在陆蔚然面前从来都没有,她的硬气和脾气都是对外的,从未对着陆蔚然这个至亲至爱之人。
又或许,他就是她最心上最软的那部分。
“为什么生气?”陆蔚然神色严肃,看得满眼心疼,抬手想要帮她轻轻擦去眼角和脸颊上的眼泪。
可让陆蔚然没想到的是,面前小姑娘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躲开。
怎么搞的?
就放小姑娘出去逛了个街,怎么就成这样了??
陆蔚然不得不承认,不管过去这么多天在集团忙着与周家合作的项目,又或者是从前无数次在谈判桌上,又或者是从前出国留学时紧张研究和论文时,竟然都抵不上眼下三分的心慌。
小姑娘没这样过。
她向来都是个极温柔极坚强极倔强的姑娘,就算后来他一个人看尽了她所有的温柔与包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模样。
对上她那双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