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不管再讨厌孙伟国,但用一个军人的名额换来两份工作,姜秀美愿意视现在老丁家和孙家扯平了,以后互不相欠,也互不往来。
两家就到此为止了吧。
但等她看到存折上的数字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心里感叹,她果然是当了奶奶的人啊,年纪大了,这么快就眼睛不好使,连存折上的数字都看不清,看糊了它有几个零了。
只是揉了一下眼睛,存折上的数字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就如她所想的那样少一个零。
没办法,姜秀美又揉了一下,不够,再揉一下。
“你干啥呢?”丁木三看到姜秀美一直在揉眼睛,还当姜秀美的眼睛不舒服,进了东西,“进东西了?俺给你吹吹?”
“别捣乱!”姜秀美有点上火地拍开了丁木三的手,定晴仔细看看存折上的数字。
几次下来,数字没有半点变化,姜秀美深吸了一口气:“你来看看。”
说完,姜秀美把存折塞到了丁木三的手里,跟丢烫手山芋似的。
“这是咋滴了,不就是一张……”刚开始,丁木三也没有上心,很随便地看着存折里的数字。
等他看到数字后,表现比姜秀美都没出息,手一哆嗦,存折都掉地上了。
“呀!你个臭老头,干啥呢!”姜秀美急得不行,生气地在丁木三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存折从地上捧了起来,那易碎的模样,就跟这存折不是纸张做的,而是玻璃做的。
“啥情况啊?”赵春花贴着丁保国问,不就是一本存折吗,怎么还让爹娘一惊一乍的,就跟存折里有好多钱似的。
孙伟国都赔他们老丁家两个工作岗位了,这赔款,根本就不可能多到哪儿去,一百顶天了吧?
丁木三伸长脖子,又探了一眼,这才神情复杂地看向闷不吭声就办了几件大事的小闺女:“兰兰,这存折上的数字是不是写错了?”
“没错,而且那字不是写上去的,是机器印上去的。这要弄错的话,银行得破产,因为钱了多少数字,我们就能从银行里取多少钱出来。别说多一个零了,多给你一分钱都不可能。郭家不能吃这样的亏。”
唯三知道情况的丁芷兰淡然的很,一双眼睛盯着正挤在一块儿玩儿的三个孩子身上。
“……”丁木三再次深呼吸,几个儿子、儿媳之所以那么冷静,那是因为不知道存折上有多少钱。
小闺女这反应,到底是虎啊还是虎啊?
丁木三想不明白,这么多的钱,他这个小闺女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带回家的,都不怕半路上掉了或者是被人偷了吗?
作为红河村的村长,丁木三还是有机会接触大数额的钱的。
第一次接触到那么多钱的时候,丁木三还年轻呢,照样手抖,汗出得厉害,哪有丁芷兰这么淡定。
后来慢慢的,丁木三的反应才正常许多。
可丁木三之所以能保持淡定了,那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些钱又不是他们老丁家的私产,而是整个红河村、每个村民的。
今天不一样,今天的这个数额不是丁木三见过最多的一笔,但它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们老丁家的啊!
“孙伟国愿意赔这么多?他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不是他看不起孙伟国,别说孙伟国现在只是区区一个连长了,哪怕坐到团长的位置,每个月的津贴也只是比一般的工人高很多,怎么都不至于这么轻松拿出这个数字来。
孙伟国真要有这个能耐,孙家的人只会更狂。
看孙家人的态度,丁木三都猜得到,这不像是孙伟国给的起的。
“那那两个工作岗位,也不是孙伟国拿得出来的啊。”丁芷兰笑着跟老丁家的人解释,为什么他们家最后既有钱拿,还有工作岗位可以得。
“这钱和工作,的确是孙伟国赔给我们家的,但是所有的东西,也可以算是他所在部队对我们家的补偿。钱和工作岗位呢,主要还是部队领导安排的。”
“就是这账吧,算在了孙伟国的头上,以后孙伟国要用津贴以及每次的军功去还、抹平的。”
“明白了。”丁建军跟着乐,“意思是,这些都是部队先给孙伟国给垫的。当连长的孙伟国可以不把俺们老丁家放在眼里,敢赖债,可部队的债,领导的债,他不敢赖,也没办法赖。”
“以后孙伟国在部队里就慢慢还债吧。”这下子,丁建军是真的痛快了,“兰兰,还是你厉害,能让孙伟国那个狗东西赔了这么多!”
与此同时,老丁家的人也才算是真正明白,王峰在这件事情里,到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
不需要再问丁芷兰,他们也能够猜得到,部队给的赔偿这么到位和阔气,绝对是看在王峰的面子上的。
“娘,这存折上,到底有多少钱啊?”爹娘这一个个的反应,看来,不少啊。
对儿子和儿媳,丁木三夫妻俩还是比较坦然的,一个都没想瞒。
这笔账,最后肯定是归到整个老丁家,而不可能作为丁芷兰一个人的私房钱。
丁芷兰之所以会挑这个时候,把存折和工作证明拿出来,摆的也是这个态度。
所以,丁建军那么一问,姜秀美干脆把存折交给了丁建军,让丁建军自已看。
丁建军吊儿郎当地接过:“让俺好好看……看……看……俺的娘咧……”
轻便的一张存折顿时变成了一颗滚烫的山芋,被丁建军从左手扔到右手,又从右手扔到了左手,然后哪只手都不该接的样子。
“怂样。”丁建党笑,“建军看着长大了,不过还是一个小子啊……”
从丁建军的手里接棒,丁建党也好奇,部队大方起来,到底得多大方啊。
看完,丁建党吓得把存折扔给了丁保国。
像这样的惊吓,他们兄弟三个当然要轮着来,少了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