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最后一周,伦敦的鹅卵石街道蒸腾着热浪,连空气都裹挟着硫磺与焦油的气息。
凯瑟琳从破釜酒馆的壁炉里踉跄跌出,呛得险些把肺咳出来。
这年头的飞路网与其说是魔法通道,不如说是家养小精灵们用神奇动物骨灰和硫磺粉拼凑的劣质恶作剧陷阱。
她低头用魔杖清理着裙摆上凝结的煤灰块,无比怀念之前能够骑马自由来去的日子。
"第三位了!"柜台后的红老板娘西尔莎用魔杖敲着黄铜酒壶,"今早从坎特伯雷教堂壁炉钻出来的巫师,个个像刚从煤矿爬出来。"
由宗教矛盾而衍生出的伦敦的治安问题让巫师们前往对角巷的流程变得更加复杂。
凯瑟琳必须先来到坎特伯雷教堂,再通过那里的专属壁炉进入破釜酒馆。
她苦笑着拍打斗篷,一枚金加隆从袖口滚落。
蹲在橡木酒桶上的嗅嗅如闪电般窜出,金属光泽在它黑豆似的眼里折射出贪婪的弧度。
"哦——不!西尔莎!"凯瑟琳的惨叫与嗅嗅得意的吱吱声同时响起。
柜台后的西尔莎抬起头。
下一刻,一个霉的土豆划出精准的抛物线。
只听"咚"地一声,毛茸茸的小偷栽进装腌鲱鱼的木桶。
凯瑟琳趁机抢回加隆,上头还残留着嗅嗅唾液的黏腻触感。
她走到柜台那边,想和西尔莎叙叙旧。
这会儿还有几名巫师正坐在柜台前喝酒。
"听说霍格沃兹新来的古凯尔特语教授是莫甘娜转世。"吧台旁的红胡子巫师往火焰威士忌里扔了颗蜂蜜滋滋糖,"上周霍格莫得的麦田巡逻队撞见她骑着骨龙,斗篷下摆还滴着新鲜的血"
西尔莎擦拭酒杯的手陡然加重力度,玻璃杯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西尔莎打断道:“说的好像你们的斗篷都没沾过血似的。”
这年头,哪有巫师不见血的,至于坐骑,比骨龙还奇葩的也不少。
毕竟巫师本身就是喜欢特立独行的群体,表现的过于寻常反而才是真的异常。
“我也是听说的,并没有什么恶意。”红胡子男人挠了挠头,“如今会古凯尔特语言的人已经不多了,所以大家都在谈论那位神秘的女士。”
因为西尔莎本身就是凯尔特原住民,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充满了歧视,有时候是会对某些语言表现的很敏感。
“那位女士也姓墨菲。”西尔莎说:“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家有没有这样的亲戚,但她与我同姓,我不希望在酒馆内听到一些无礼的讨论。”
“对不起。”
这里的长期酒友都知道西尔莎的暴脾气,为了不失去喝打折酒的机会,柜台前的巫师们全部都低头认错了。
凯瑟琳倚着橡木吧台打量这场面。
破釜酒馆的常客们总爱把流言当调味料撒在酒杯里——毕竟在猎巫运动阴云笼罩的当下,连去蜂蜜公爵买颗蟑螂堆都得先确认店主是不是教廷密探。
至于那位传闻中的墨菲教授,恐怕不过是又一个被恐惧放大的幻影。
凯瑟琳上前和西尔莎聊了几句,她对这位新来的语言老师很感兴趣。
但是西尔莎知道的信息也不多,大部分都是听过来喝酒的巫师们讲的,这位同样姓墨菲的老板娘认为可信度比较低。
凯瑟琳也不在意,反正到了学校就能见到真人。
她告别了西尔莎,进入对角巷内购置开学必备物品。
不管外面生了什么,对角巷里永远是那么的拥挤喧闹。
坩埚店外挂着风干的曼德拉草,它的哭喊声被店主用咒语堵成滑稽的呜咽;猫头鹰邮局兼营渡鸦租赁业务,一片片鸟羽在招牌上拼出"特价"的字样;今年新开了一家长袍店,这会儿橱窗里展示的"最新款"赫然是带铁质裙撑的锁子甲礼服,标签上写着"防恶咒穿刺,适合猎巫运动期间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