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到门口,就被洛子期给看到,洛子期开口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虞晚看向洛子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门外一道微弱的呼叫声响起。
虞晚愣了一下,正要上前开门,却被洛子期一把拉住,将她往身后推了推道:“我去。”
洛子期说完就已经开门小心查探,几乎在下一刻,就惊呼道:“莫忘!”
当即,本来所有人都已经歇下的虞家,再次灯火通明了起来。
所有人看着莫忘此时浑身是伤的模样,都吓得不轻。
尤其是香菱,香菱站在窗边,看着洛子期在拼命的施针救人,眼尾都染上了一抹猩红。
虞晚也是如此。
这才多久没见?莫忘就成了这般奄奄一息的模样?
哪怕之前对莫忘有再多的失望,在这瞬间,大家都还是无法遏制的原谅了莫忘。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片刻后。
洛子期缓缓的收了针,脸上却并未轻松,反而张口好几次,欲言又止。
虞晚见状,直接道:“有话直说便是。”
烛火倏地一晃,洛子期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他避开香菱哀求的目光,指尖摩挲着药箱边缘斑驳的血迹,声音像是浸了黄连:“她五脏俱碎……撑不过三更天。”
“哐当——”
虞晚踉跄着撞翻了案几上的铜盆,血水泼洒在青砖上蜿蜒如蛇。
她当初只是想要保下莫忘的性命,可却没想到,反而成了她的催命符!
此刻榻上那具躯体布满紫黑淤痕,十指指甲尽数翻起,仿佛有人把她的命碾碎了再草草拼凑。
谁也不知道莫忘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会如此?”
虞晚攥住莫忘冰凉的手腕,腕间暗红勒痕刺得她眼底发烫。
香菱突然捂住嘴发出一声呜咽。
要知道,在这院子里,香菱是与莫忘接触最多的,也是莫忘名义上的师父。
可正是如此,香菱看到莫忘的模样,如何能承受得住?
香菱单膝跪在床边,正用帕子擦拭莫忘脖颈处的血污,却见那具残破身躯突然痉挛起来。
濒死之人竟睁开了浑浊的眼,枯枝般的手死死抠住榻边,喉间挤出破碎的气音:“……九皇子,地、地宫……好多,好多……咳咳咳……镇国军,救,救人……”
"莫忘!莫忘!"虞晚将奄奄一息的小姑娘紧紧搂在怀中,少女温热的鲜血在素白衣襟上绽开红梅。
她仰起沾满血泪的面庞,近乎癫狂地扯住洛子期的鹤氅:“子期!你翻遍典籍,当真寻不出第二条生路?她才七岁啊——”
怀中人儿青睫低垂,恍若沉睡。
虞晚颤着手去拭莫忘唇边溢出的血珠,却将那张苍白小脸染得更艳:“她还没见过昆仑山巅的雪色,没听过南海的潮音,没听过。。。。。“哽咽声碎在喉间,化作刀锋般的嘶鸣:“洛子期!你不是说阎王爷也收不走你诊过脉的人吗!”
洛子期的银针悬在烛火上,针尖映出他眉间深痕,他语气轻叹:“若以金针渡穴之法配九转回阳丹,或可争得三日辰光。”
“只是需得有人以纯阳内力护她心脉,更要。。。。。。”
“更要什么?”
“百年血参入药,千年雪莲作引。”
他望着窗棂外沉沉的夜色,语声浸透寒露:“可这等稀世灵药,深藏大内宝库,我们这些悬壶济世的手,终究够不着九重宫阙的朱门。”
“我替她护着心脉。”香菱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坐在了莫忘的身后,抬手运气,手掌抵在了莫忘的后背。
虞晚见状,当即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斗志,起身道:“我去找沈行舟,让他带我入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