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漂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转瞬又化作温柔的雾气。
她缓缓抬起双手,指尖带着温度,轻轻捧住大飞的脸颊,那温度却烫得惊人,仿佛要将他灼烧。
“阿飞,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她歪着头,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却不再是记忆中清脆的音色,反而混着细微的锁链嗡鸣,像是来自深渊的低语。
“城西客栈的事,明明是五年前就解决了啊。”
“你,你在讲什么?”
“五年前?”
大飞的喉结艰难滚动,混沌侵蚀过的记忆在脑海中疯狂翻涌。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眼前的场景忽明忽暗,一会儿是此刻山间的美景,一会儿又浮现出混沌肆虐的战场。
他分明记得,就在几个时辰前,老板娘癫狂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混沌将海漂的身影一寸寸吞噬。
可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山间微风裹着野花香气,轻柔地拂过脸庞;白糖追逐武崧的笑声穿透晨雾,带着无忧无虑的欢快;小青和明月正将野花编成花环戴在彼此间,眉眼弯弯,满是笑意。
“是啊,当时你冲进混沌漩涡,用唱宗韵力震碎了老板娘的混沌画笔。”
海漂的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动作轻柔,仿佛要抚平那些记忆的褶皱。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
“你忘了吗?墨韵哥哥还用墨宗秘术,将混沌残留的暗伤从大伙体内引了出来。”
她突然展颜一笑,指着远处奔跑的墨紫与墨韵,两猫正合力将风筝放上天空,五彩斑斓的纸鸢在云端摇曳,可风筝上的图案,仔细看去,竟像是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
大飞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墨韵恰好回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对他遥遥点头。
“!”
可就在那一瞬间,大飞仿佛看见墨韵的嘴角突然裂开到耳根,露出满嘴森然的獠牙,灰黑色的混沌从他瞳孔中喷涌而出,如同恶魔降临;
下一秒,幻象又消失不见,只剩阳光温柔地洒在墨韵肩头,可大飞分明注意到,墨韵脚下的草地,正以极缓慢的度,被染成诡异的灰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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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大飞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上树干,震落的果实砸在头顶,生疼的触感却没能驱散他的困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墨韵大哥明明被混沌吞噬了!还有你……你根本不会说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阿飞,你真的吓坏我了。”
海漂眼眶泛红,伸手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可她的指尖在触碰到大飞皮肤的瞬间,闪过一道诡异的灰光。
“刚刚你靠在这棵树下,突然被熟透的果子砸中,晕过去好一会儿。”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眼中却没有半分真正的担忧,
“怎么连这些事都不记得了?要不要去找墨紫姐姐看看?”
说着,她向前一步,想要挽住大飞的手臂,袖口滑落的瞬间,大飞瞥见她手腕上缠绕着细细的混沌锁链,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幽光。
“那个铃铛!”
大飞盯着海漂间的银铃,突然现原本完整的铃身,此刻竟有道细密的裂痕,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震碎后又强行粘合。
而远处同伴们的身影在阳光下逐渐模糊,脚下的草地开始渗出黑色的混沌雾气,如同一张巨网,慢慢朝着大飞蔓延过来。
“……”
可海漂依然温柔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没有生,那笑容却让大飞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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