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减速带时,轻微的震动让睡梦中的应筠不安地呓语了一声,“妈妈……阿筠很乖。”
早就该了然的,那句惊世骇俗言论的诉诸对象,是她母亲。
叶家与何家是有所交集的,甚至何既明上一任妻子与她母亲称得上是不错的朋友,到现在也往来依旧。
因此,叶嘉淮对于他那位何伯父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事迹也是有所耳闻的。
叶嘉淮对于这些与他不相干的事,素来都是听过一嘴便抛之脑后,从来都不妄加评判。
在他心里,不论现在与何既明在一起的是谁,都是个人的选择,旁人是无法评说的。
更何况,那是别人的家事,也轮不到外人去指手画脚。
所以,在苏令仪与何既明一块出席活动的时候,叶嘉淮碰上了,也都会遵着面子上的礼数,称她一声苏伯母。
至少在此之前,他对苏令仪持有的态度都是无感的。
可今夜,有什么像是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一个喝醉了酒,连人都认不清了的姑娘,在说出那句试探的问询时,语气中却充斥着卑微,怯懦。
叶嘉淮见过她面对困难时站的笔挺的脊骨,也见过她在工作场上从容。
与他聊天时,她的敬重也从来不是一味地卑躬屈膝。
他所见到的应筠是有脾气,有骨气的。
那个刚刚呢……
或许,是小时候的应筠吗?
叶嘉淮难以想象,小小的应筠,在当年,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去乞求她母亲带着她的吗?
那她又该如何去面对,接受,母亲对她的抛弃的。
在他没有回答的那几秒,应筠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是在想什么?
叶嘉淮垂眸去看怀里的人,情不自禁伸手去为她抚平拱起的眉头。
没有父母的关心与帮衬,她要花费比常人多出多少倍的努力,才能把自己培养成现在这么优秀的模样?
大概是在看到应筠流泪的那一瞬,他那颗公正理智的心,就没有原则地偏向了她。
……
等车子在酒店的地下车库停稳,应筠还依旧在他怀里睡得安心。
叶嘉淮想了想,没舍得叫醒她,抱着她,一路进了顶层的套房。
他俯身,小心地把人放到床上。
叶嘉淮本来是想放下她,给她盖好被子后就关灯离开的。
毕竟,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定力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陪着她过一夜。
可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开关前,被子里的应筠不安分地踢了踢腿,翻滚了一圈,嘤咛道:“硌啊……”
叶嘉淮注意到她摸在腰间的手,正在胡乱摸索着什么,眼睛还紧闭着,小脸却皱成一团了,满脸的不舒服样儿。
要求还挺多。
叶嘉淮沉了沉气息,才屈起一侧的膝盖,半跪上床,弯腰把滚到床中央的人捞了回来。
轻轻一扯,解开先前由他系好的腰带。
衣领敞开,叶嘉淮的呼吸骤然粗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