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牛车上,早已坐满了婶子大妈们,
看到苏家大女儿,她们硬是挤出一个空间拉着她坐下。
苏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婶子们七嘴八舌地问道:“阿鸢,听说你带了个男人回来?”
“他是你什么人?”
“哪里来的?”
“做什么的?”
苏鸢没让一个问题掉地上,大大方方地回道:“我男人。”
“京市来的。”
“当兵的。”
听到‘我男人’,婶子们非常有默契地张大眼睛看着苏鸢,“你那娃娃亲真愿意娶你?”
有婶子觉得这话不好听,手臂拐了同伴一下,讪笑道:“程婶子没别的意思。”
“你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多了解了解,也好帮你把把关是不是?”
苏鸢一点不反感她们八卦,据实以告,
“他娶了别人,我男人是我自己找的。”
她自己说,总比村里人瞎传强。
婶子们就喜欢苏鸢这直来直往的劲儿,伸着大拇指表达她们的赞许之意,
“还得是我们阿鸢,厉害。”
有婶子开始操心她没了娘,很多东西不懂,
“什么时候办酒席?可要挑选个好日子。”
“你这是出门置办结婚用的东西?”
苏鸢也不拿她们当外人,“婶子们,我想买棉花,买布,有没有什么门路?”
谁家不缺布?
她们也想要,只是,
“镇上供销社有,要有布票才能买。”
苏鸢忙不迭地说:“票不是问题,不够还有工业券能换。”
婶子们一听,眼睛亮了。
听这口气,阿鸢男人似乎不是一般人。
布票先不提,家里每年多少能挤出点来。
工业券在这穷乡僻壤可是稀罕物。
谁家结婚要是能置办一对暖水瓶,一块香胰子,那是倍有面子的事儿。
婶子们顿时热情起来,
“做喜被要新棉花,这时节棉花可不好弄,我嫂子村里……”
聊了一路,
下车时,苏鸢手里的票撒出去不少。
婶子们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为她凑够棉花和其他家用。
苏鸢一身轻地直奔镇供销社而去。
镇上供销社虽小,却五脏俱全。
里面人不少,但是买东西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