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皱纹的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浑浊的眼珠投向破天心口深处挣扎着新生的血肉脉络——那不是伤愈的柔嫩,反而透出一种被强行催的、玉石俱焚般的狠厉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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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为鼎?”那缕诡异的笑意蔓延到了低哑的声线里,“甚好。血髓作薪,神念为火,大善!”
那双眼珠微微一转,瞥向旁边几乎彻底化作了青铜雕像的彭大波——不,那并非完成态。
巨斧猛士此刻如同半溶的蜡像,左肩和脖颈处青铜色覆盖凝固成硬壳,露出的右半边却融化塌陷着,显露出脊骨正中一道狰狞歪斜的裂口。
裂口深处隐然可见一枚指甲大小、暗沉无光的鳞片碎片,边缘粗糙如刀割,正是螭龙最后被轰出的命门逆鳞!
“夏夏!”琳琅的尖叱声穿透短暂的死寂。
话音未落,两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如蛛丝般的银线已自夏夏指缝急射而出!
“嗤嗤”轻响中,银线精准地缠上了那块暗沉粗糙的逆鳞碎片。
银线紧绷,不是牵引愈合,而是拼命勒紧,彻底在抽取某种暴戾之气!
夏夏的脸色瞬间苍白。
“哗啦!”
一点银芒撞破灰雾。
那个一直被甘宁残念风暴裹挟、在破天身侧生死不明的白袍小将,此刻竟摇摇晃晃撑起了半边身子!
浑身细碎伤口无数,白袍染透污红,可那杆银枪仍死死攥在手中。
奋力想站起,枪尖点在地上,枪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着,“嗡……嗡……”
颤鸣低回,
琳琅捂着自己刚刚由青铜浆液勉强堵住的左眼窝,那新结的痂壳之下还在隐隐搏动,刑天鼓声的余威和手中的芦叶枪仍在试图撬开这脆弱的封印,右眼则锐利如鹰隼,死死钉在莲花师姐的伤势
莲花盘膝坐在一处微微隆起的地气残余之上,双手结着枯涩难辨的法印,按在双颊
仔细看去,原本苍白的耳廓后方,一线极其细小的乌黑印记正沿着蜿蜒的青筋脉络微微搏动,如活物般无声地向上爬行了一分!
“咝——”莲花猛地吸了一口气,指尖按住耳后,身体瞬间绷紧,刺痛并非外伤,而是来自魂魄深处,被强大的冰针狠狠刺了一下,一股不属于她的、带着江东水腥的霸念戾气!瞬间她下意识抬眼——眼神穿透山野烟瘴,显得非常疲惫
与此同时。
“啪!”
一声极轻微的破裂声,几不可闻。
士燮缓缓抬起右臂,袖口残存的血污和烟灰尚在飘飞。他那截几乎被震碎的宽大袍袖无风自动,露出臂弯遮掩的竹简一角——正是那卷记载交州三百年纵横捭阖秘策、刚刚还困锁龙脉的《太平清领书》。
竹简表面,一道崭新的裂痕骤然绽开!
比前次的“建安十五年”那道裂口更深、更细长、更……刻意。像被看不见的毒虫啃噬出一个字形的空洞。
那孔洞边缘的毛刺在昏沉天光下,诡异地构成几个细不可察的残字:
“建安八年”,“谒权”,“珠”,“十斛”。
字体阴刻细雕,却透着一股深入髓心的阴冷算计气。
这哪里是记录?分明是蛊!埋藏了十七载、等待腐肉而生的蛊!
士燮的掠过竹简上那无声的裂口,随即抬起,越过伏波山低垂如残龙的脊背,眺望那被层层叠叠的蛮山瘴雾永远隔绝的东方尽头,嘴角那抹冰冷莫测的笑意终于毫无遮掩地扬起,牵动干枯的皱纹,
“呵呵呵……孙仲谋啊……孙仲谋”
山风掠过死寂的旷野,吹拂过他霜染的鬓角
瞬间微微摇头,拂尘般甩了一下血迹斑斑的广袖,目光收回,望向周遭一片狼藉、气息奄奄的众人。那眼神,再无丝毫悲悯。
“真当你江东贪噬的明珠,是白吞的么?”声音被风吹得极细,毒针般扎入空气。
话音未落,异变骤生!
“噗!”破天骤然喷出一口滚烫的黑血,血中赫然纠缠着几缕枯黑如尸的细长草根!那原本已扎根心脉、汲取地瘴重燃生机的碧草,此刻根部竟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暗金!
那暗金色泽粘稠如油膏,死死缠绕并侵蚀着草茎内部的脉络,贪婪啃噬的势头,竟与孙权心魔墨影如出一辙!
“呃啊——!”一声惨厉嘶吼。破天整个胸口猛地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鼓包,旋即疯狂炸开!血肉横飞间,赫然有三条暗金色的、裹着油腻铜锈气息的金丝从爆裂的空腔中激射而出!
目标不是旁人,而是莲花!
金丝带着刺耳的破空锐响撕裂空间,直指莲花耳后那一道墨痕!仿佛嗅到了同源而更美味的气息。可就在金丝即将贯入莲花的刹那——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