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躲在草丛里,想着要如何确认眼前人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却被她现了。
对方骤然转头。
兜帽下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在暗夜中亮得惊人,像蓄满了毒液的蛇眼。
没等荀觅反应,一柄嵌着红宝石的弯刀已抵在他颈侧,刀刃冰凉的触感刺得皮肤麻。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派你来冒充寒儿?"
女人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带着彻骨的寒意。
荀觅喉头滚动,正想解释,弯刀已带着破风的锐响劈来。
他本能地侧身躲避,但下一刀又至。
“我真不是……”
荀觅想朝女人撒毒粉,又怕得罪了她,只能狼狈逃窜。
女人冷哼一声。
“废物找的人也真是越来越废了。”
说着,攻势就是一变。
荀觅本就躲的狼狈,此时根本没反应过来,肩胛处直接刀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同时,也露出了原本那处的一块烙印。
女人先是错愕了一瞬,之后便是更浓烈的杀意。
“连我寒儿的印记都敢冒充!不可饶恕!”
"我真不知道什么寒儿啊!"
荀觅觉得自己是真的冤,刚一见面,就说他冒充。
他都还没说话了,他就冒充谁了!
“而且什么印记!那是我记事起就有的!”
女人根本不信,招招狠戾如要取他性命。
缠斗间惊动了侍卫,数十支淬毒的弩箭齐刷刷对准他。
荀觅武艺本就不行,没几下就被抓住了。
“敢冒充我的寒儿,就试试最痛苦的死法!”
女人看他的眼神冰冷如死人,吩咐侍卫将他丢进皇庭地牢,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那地牢是凿在山腹里的石室,四壁爬满黏腻的苔藓,角落里堆着白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蛇蝎的腥气。
他刚被丢进去时,无数花花绿绿的毒虫从暗处涌来,若非他带着足够的药粉,恐怕顷刻间就会被啃成白骨。
在地牢里熬过三天,他没吃没喝,身上的药粉也要用尽了,他觉得今夜他就要葬身虫腹了,牢门忽然被打开。
几个侍卫毕恭毕敬架着他往上行,穿过层层回廊,最终将他轻轻放在一间铺着白狐裘的暖阁……
再次醒来时,黑袍女人正坐在他床边,手里捏着块沾了药汁的棉布。
见他睁眼,她眼中再无杀意,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与慈爱,看得荀觅心头紧。
"孩寒儿,你受苦了……"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想伸手去触碰荀觅,却又不敢。
荀觅可怕了这女人了,浑身下来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
“打住,我真不是什么寒儿!也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别等会儿又说我冒充您的寒儿,打打杀杀的……”
女人眼中带着一丝痛色,给了自己几巴掌。
“是为娘有眼无珠!竟连自己的孩儿都认不出!险些害得寒儿死在地牢里!”
若不是他身上带着大量的药粉,她都不敢想,她知道自己亲自葬送了找了这么多年的唯一血脉的时候,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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