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在这儿再放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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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录仪的影像投射在会客厅刷了白灰的石墙上,在暗影的要求下,定格在了某个画面。
绿藤的拍摄技术相当过硬,持镜的手很稳,即便是仓促拍下的画面,依然遵循着天三地七的黄金标准,不仅圣女的遗骸,连背景的冰湖都拍得一清二楚。
“你们看,这里的血迹,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暗影抬手朝墙上的投影一指,“感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样。”
沈莳:“……”
就如暗影所言,一抹嫣红的血迹从圣女那颗断头下呈一直线状延伸出去,足有一米远,但到了尽头却仿佛被什么物品给挡住了一样,血迹猝然截断,断得整整齐齐。
“难道说,那儿放了东西?”
绿藤摸着自己的下巴,“例如板子之类的?”
“不,我觉得不是这样。”
暗影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从窗边的盆栽里捡出一颗小石子,又回到众人围坐的长桌旁,从沈莳没喝完的杯子里倒了几滴残茶,将石子在茶水里滚了滚,“假设这颗石头是圣女的断头。”
然后,他将绿藤端杯子时用的浅茶盘倒扣过来,把湿漉漉的石头放在茶盘边缘。
“然后,像这样……”
暗影的指尖在小石子上推了一下。
石头便咕噜噜地从茶盘底部滚落到了桌子上,“你们看,像吗?”
众人:“!!”
“原来如此!”
绿藤看着桌上的小石子以及它下方拖曳出的水痕,惊叫起来,“圣女的脑袋原本应该放在什么东西上面,后来才滚到冰面上的!”
暗影点了点头。
可绿藤仍有不解,“可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冰屋吧。”
沈莳已经明白了暗影的意思,“圣女的头颅是从冰屋里滚出来的。”
暗影再度点头,“我猜应该是这样。”
沈莳:“……”
不融冰湖的上空有一座用不融冰所制的冰屋,像没有线的风筝一样飘荡在半空中。每天只有中午十二点和午夜十二点才会降落到冰湖上,每次落地仅十分钟。
如果暗影对于头颅和血痕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冰屋落地的那十分钟里,凶手曾经与死者——至少是死者的头颅,一块儿呆在屋中。
凶手不一定要在那短暂的十分钟里杀死圣女,却必定要在那时才能进入冰屋。
这将是指认谁是狼人的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那也只是可能性之一而已!”
作为公开遭到怀疑的人,乌灵必然要努力给自己辩护,“首先,暗影关于血痕的推测不一定正确!再者,即便是正确的,凶手、我是说狼人,牠也完全可能在昨天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十分这段时间对冰屋内部进行伪装啊!”
绿藤追问:“如何伪装?”
“那还不简单吗!”
乌灵想也不想,脱口而出:“牠只要在冰屋里弄上大片血迹,就能假装圣女在冰屋里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