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塞子被拔开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吸力,也没有毁天灭地的煞气。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到了极点的酒香,如同拥有生命的雾气,从那小小的葫芦口中,袅袅升起,悠悠然飘散开来。
那酒香,霸道至极。
它不像寻常酒水那般辛辣刺鼻,反而带着一种醇厚绵长的甜意,仿佛凝聚了百花的芬芳,又沉淀了千年的时光。香气所过之处,院中那因毒雾而枯萎的杂草,竟以肉眼可见的度,重新焕了生机。就连那冰冷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丝醉人的暖意。
漫天飞舞的蚀心蛊群,像是闻到了猫薄荷的猫,瞬间陷入了癫狂。
它们不再扑向林小花等人,而是调转方向,疯了一般,朝着那酒香的源头,那个火红色的身影,猛冲过去。它们争先恐后,互相撕咬,仿佛那酒香,是它们此生唯一的,无上的追求。
然而,它们甚至没能靠近那红衣女子三尺之内。
就在蛊虫接触到那浓郁酒香的刹那,它们那墨绿色的,近乎透明的身体,就像是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嗤嗤作响,迅消融,化作一缕缕青烟,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一只,能够幸免。
成千上万,歹毒无比,让化神期修士都为之色变的蚀心蛊,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被一缕酒香,净化得干干净净。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秦正正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中毒太深,产生了幻觉。
慕容云飞持剑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他体内的剑气,在那酒香面前,竟生出一种臣服的冲动。他能感觉到,那酒香之中,蕴含着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至高无上的“道”。
千面毒母脸上的狰狞和怨毒,彻底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比见鬼了还要惊悚百倍的,极致的恐惧。
她的本命蛊虫,与她心神相连。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神魂深处,仿佛被一座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那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湮灭感,让她通体冰凉,手脚麻。
这是什么妖法?
这是什么怪物?
“跑!”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她甚至不敢再看那红衣女子一眼,体内残存的毒元,轰然爆,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不是冲向院墙,而是直奔地下,企图施展土遁之术,逃离这个让她灵魂都在战栗的地方。
“哎呀,说你呢,怎么就不听劝。”
那慵懒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嗔怪。
红衣女子依旧坐在墙头,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她只是抬起那只握着酒葫芦的,白玉般的手,对着千面毒母遁走的方向,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
一滴晶莹的酒珠,从她的指尖飞出。
那滴酒,很慢。
慢到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
它晶莹剔p,折射着清晨的微光,不像是什么杀人利器,反倒像是一滴,带着诗情画意的,晨间的露水。
然而,就是这滴慢悠悠的酒珠,却仿佛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后先至,精准无比地,追上了已经半个身子钻入地下的千面毒母,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后心之上。
“噗。”
一声轻响。
如同水滴落入滚油。
千面毒母那强横的,足以抵挡下品法宝轰击的肉身,在那滴酒珠面前,脆弱得像一张薄纸。
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从她的后心,瞬间贯穿到了前胸。没有鲜血,没有碎肉,伤口边缘光滑如镜,所有的生机,所有的毒元,连同她的神魂,都在那一瞬间,被那滴酒里蕴含的,恐怖绝伦的力量,彻底蒸,湮灭。
她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出来。
那高挑阴冷的身躯,就这么直挺挺地,栽倒在地,气息全无。
一代万毒门的化神后期大高手,擅长伪装,精通奇毒的千面毒母,就这么,死了。
死得,比一只被踩死的蚂蚁,还要干脆,还要悄无声息。
院子里,落针可闻。
秦正正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死死掐住了,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看着墙头上那个依旧巧笑嫣然,媚眼如丝的红衣女子,双腿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
这……这哪里是什么新邻居!这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披着绝色美人皮的,绝世女魔头啊!
林小花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碾压式的,不讲道理的结局。
这个女人的实力,已经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化神后期?不,恐怕,是传说中的,返虚,甚至是,合道之境的大能!
这种级别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神都?又怎么会,屈尊降贵,住在这条,破败不堪的寡妇巷里?
李公公,你知道她的存在吗?
是你,故意将我们,安排到这头沉睡的猛虎身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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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个念头,在林小花脑中闪过,让她后背,一片冰凉。
就在这时,那红衣女子,终于有了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