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帝神情恍惚,思绪飘回了遥远的从前。
曾几何时,他也怀揣着同样的赤诚,与妻相濡以沫十余载。可这深宫似海,权谋如渊,不知不觉间,夫妻离心,父子失和,终酿成大祸。
此刻看着韩景渊坚定的神情,他仿佛窥见了当年的自己。
念及这对小夫妻历经生死仍不离不弃,如今正值新婚燕尔,情意正浓,不愿旁人插足也是人之常情。
更重要的是,他对先太子始终心怀愧疚,如今自然要对这唯一的皇孙女格外怜惜。
沉吟良久,乾帝终是轻叹一声:“一生一世一双人,说来容易做来难。既然你有此决心,朕便成全你们。”
圣旨不可轻改,但为了这个皇孙女,他愿意破例一回。
韩景渊叩头谢过。
当日,乾帝便下诏遣散东宫还未成礼的侧妃人选,赐以重金,并许诺她们另择良缘。
四侧妃就此被宫中内侍,安排马车,送回各府,并叮咛各府,要好生善待她们。
诏令在玉京传开时,从贩夫走卒,到世家大族的家主和夫人,都不由得议论起来:
“镇国公主,何德何能啊,竟成为了大乾朝最至尊至贵的女人?”
“一介庶女,一夜之间名留青史。”
消息传来时,谢兰台正在料理宫务。
听闻此事,她唇角上扬,莫名就喜上眉梢,心里头甜滋滋的。
金二娘难掩惊诧:“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当真情深似海,陛下对您更是宠爱非常……这圣旨颁了又废,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春祺与冬禧喜极而泣:堂堂太子不纳二色,这在历代都是闻所未闻的殊荣。
朝臣虽觉不妥,但念及太子妃乃真正的拓跋血脉,终究无人敢置喙。
下午时分,韩景渊提着点心来寻。
谢兰台刚放下手中事务,听闻通报,提着裙摆便飞奔而出,金色的春阳下,她如归巢的燕儿般扑进夫君怀里。
心下那份欢喜,似喷薄而出的山火,再难压制。
自幼渴求偏爱的她,在前世尝尽冷暖,早已对姻缘不抱奢望。
可此刻,韩景渊用最炽热的真心,将她小心珍藏的那份期待,悉数化作了漫天星辰。
“这么高兴?是什么取悦到你了?”
韩景渊故作不解。
谢兰台以白玉素手捧着他的脸庞,一本正经道:“韩景渊,恭喜你,用你的实际行动,赢到了本公主下半辈子的专宠,看在你这么会取悦我的份上,以后我再也不生纳男宠的想法了!”
语气甚是俏皮,眼神更饱含笑意。
“啧,公主殿下现在翅膀这是越来越硬了,竟敢想着纳男宠?”
韩景渊有点哭笑不得,小女人胆肥起来呢!
“你要是敢纳二色,那我当然敢纳男宠。你对我一心一意,我自然也对你不怀二心!”
谢兰台驳得那是振振有词,却被他扛起,一路走进内殿时,他霸道下令:
“都退下,不得孤令,谁都不得靠近。”
所有人恭身退出理事的宫殿。
“喂,你干嘛?”
“臣下午无事,特来享受一下公主殿下的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