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似审判,又似劝告。
江眠握拳的五指缓缓攥紧,继而又松开,转身,抬眼对上端坐在沙发处的陆时渊,淡然反问:“什么动手,什么罪名,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悠远的视线落在了江眠的脸上,陆时渊抬手将烟衔进唇边,缓缓吁出一口烟,隔着薄烟观她。
窗外透进的一缕光线衬着她面容姣好,眉眼如雾如山,宛似一潭秋水。
微卷的长发被江眠扎成丸子头,因为天热,她又把袖口撸到肘间,衬衫裙未及膝,下面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长腿,满是年轻的朝气。
人就那么俏生生的立着,不见半分心虚。
“您是误会什么了吗,还是……”
年轻女孩的神情有过一瞬间的迟疑,“您一直对我有误会?”
想及男人在商界翻云覆雨,陆家在南城的地位,江眠只想了一瞬,就知道,她要为自己的所言所行,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第一次见面时,瞪您确实是我的不对,可那也是我觉得您在看我笑话才作出的举动,包括后来在走廊上,即使您听到某些话,我也没再瞪您了,反而也跟您打招呼了,不是吗?”
绕来绕去的一番话,都是他这个旁观者的错,她自己倒是成了那个没有半分过失的人。
“如果是我说的那些话让您对我产生了误会的话,那些话都是我恼羞成怒后的口不择言,我只是想维护好我和林樾之间的感情,其他的举动,我也只是为了保护我自己而已。”
望着男人的脸庞,江眠的声音压低:“还是您和那些权。贵一样,觉得我就该站在那里不能还手的任她们责骂,任她们殴打,被她们羞辱也是我活该?”
话尾上扬的语气泄露了几分她的情绪。
听到她这番歪理邪说,陆时渊往旁边烟灰缸内掸烟灰的动作一顿,随即缓声道:“我有这样说?”
四目相对。
男人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世界。
江眠忍不住先一步地避开他,低垂眼眉,视线落在了地面的地毯上,背却挺得板直,即使落了下乘,也不见战败的气馁。
她抿了抿唇,不由地低声回了句:“有没有您自己心里清楚。”
她这模样,像是在跟大人顶嘴的小孩。
一句话说完,陆时渊没再搭腔。
室内又重新归于安静,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
江眠似乎发现好像自己无论再怎么解释和反驳,对这位陆董都没什么用,他都不怎么信。
她抬眼,再次望向陆时渊时,缓缓地蹲下,手中的西装掉落在地,就半蹲在男人的腿边,伸手摸上了他的膝盖。
陆时渊正侧身将烟蒂按进烟灰缸内,忽而膝盖上压下一股重力,他侧头回瞥。
一只白皙的小手落在他的膝盖处。
柔若无骨,细腻光滑。
目光再往下,一张清秀出尘的小脸进入他的视线之内。
女孩咬着唇抬起眼帘,仰着脸去望他,像是一只幼兽试图祈求主人的抚慰。
V领显得纤细嫩白的脖颈修长与散落的几缕黑色发丝对比明显。
膝盖处传来的轻微摩挲,慢慢地勾着他。
“其实我想起来了,我和您多年前还有过一面之缘。”
那双漂亮的水眸不加掩饰地直视过来,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