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周年,丈夫把白月光和她儿子带回了家。
她厉声质问,却被打成脑震荡,进了医院。
江梨初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脑袋被纱布包成粽子,隐隐可见溢出的点点鲜血,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安静的空间里,回荡着丈夫埋怨的低沉嗓音。
“宝玲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不易,我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难堪,才失手推了你,你就不能理解一下?”
“就因为你的胡乱猜忌,宝玲受了惊吓,饭都吃不下,睡也睡不好,还要遭人非议,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愧疚吗?”
听着对方字字句句偏心外人的指责,江梨初只觉得头痛越发难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消化前世的内容,还是该应付此刻大发雷霆的丈夫。
上辈子的她一生都在为丈夫、为家庭当牛做马,无私奉献,熬成黄脸婆,落下一身伤病,三十多岁看上去跟五十多岁差不多,还因为一场意外流产,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她将丈夫捉奸在床,亲耳听到丈夫说他真正爱的人是白月光,她江梨初只是他的免费保姆,一条随叫随到的狗。
她彻底疯了!
冲动之下点燃了煤气,与渣男贱女同归于尽。
在那场火灾里,她眼睁睁看着丈夫果断丢下她奔向白月光,将其牢牢护在身下……
生命的最后一刻,江梨初才发现原来她无比珍视的婚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谁曾想一睁眼,她竟然回到了1981年的夏天,一切的开端。
江梨初思绪回转,强撑着难受的身体,掀开眼睛看向离病床有些距离的高大男人。
入目便是宋旭升因生气而紧绷的下颌。
与梦里略微发福油腻的脸不同,此时的他年轻又帅气。
一身简单的黑衣黑裤就将他衬得极为清隽,神情寡淡,轮廓立体硬朗,金框眼镜下的眼眸又生得长而挑,状似桃花,看谁都温柔深情。
然而现在染上怒气,看上去有些瘆人。
一如昨天他动手推她时的狠厉。
昨天,在外随军科研五年的宋旭升,没什么征兆地突然回了沪城,与他一同到家的,还有一个陌生女人和一个五岁大的男孩。
“旭升哥,你抱孩子都抱了一路了,我也好想被你抱哦。”
宋旭升是出了名的性子冷淡,高岭之花,不喜与人接触,可是此刻却嘴角含笑,宠溺地揉了下女人的脑袋:“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人抱?”
客厅里,宋旭升抱着孩子和女人举止亲昵,像极了一家三口。
累了一天,下班回家的江梨初看到这一幕,天都塌了。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误会了,失去理智般大吵大闹:“宋旭升,你真不是个东西!这五年我为你费心费力操持家里,你居然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面对她的质问,宋旭升什么都没说。
反倒是旁边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娇滴滴开了口:“嫂子,你消消气,别这么大声,被邻居听到就不好了,而且我跟旭升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女人这么亲密地称呼自己的丈夫,还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到了对方身后,甚至手还不老实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江梨初眼睛被刺激得生疼,情绪愈发激动,指着她大喊:“这是我家,有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份吗?你给我滚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声量太大,还是围到门口凑热闹的街坊邻居太多了,宋旭升怀里的那个孩子吓得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场面一时间失去了控制。
双方争执间,她被那个女人狠狠揪住了头发,她刚要反抗,一旁劝架的宋旭升忽然把她推开了,“江梨初!你先冷静一下,别胡说八道!”
他是男人,力气大,哪怕只用了两三成的力道,还是让江梨初踉跄了好几下,但是却不至于摔倒。
然而那个女人却趁着混乱,暗中推了她一巴掌,导致她整个人向后倒去,脑袋不小心撞到了茶几的一角,当场昏死过去。
在医院醒来后,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宋旭升,可是他却不相信,坚称那个女人单纯善良,不是那种恶毒的人,肯定是她看错了。
甚至还反过来责怪她胡乱吃醋,不懂事,说那个女人已经够可怜了,让她多些包容,不要冤枉对方。
听着丈夫对另一个女人无条件的信任和维护,江梨初不由联想到了上辈子发生的一切。
未来的几十年,宋旭升都像昨天那样,一次次在她面前维护那个女人,一次次逼着她在那个女人面前低头!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
可是他一次都没站在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