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荀朗,打破沉默,叫仇伯把餐撤了上水果,佣人们轻手轻脚,一通忙碌,桌上很快焕然一新。
初夏的甜瓜,味道一般。
翟庆鹏吃了一角,放在碟子里,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上汁水。
片刻之后,“罢了,年轻人喜欢就好。”
翟庆鹏转而冲棠丰笑笑,“他们小两口感情是真的不错呢。
棠丰连连点头,说:“是啊。”
翟庆鹏:“他们小夫妻四季常伴,看来,我很快要抱曾孙了呢。”
棠丰先是点头,也觉得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翟府高门大户,宠爱阿梨,连公司名字都改了,自己女儿这个孙媳妇,是不是该有所回报呢?
比如生个孩子。
棠丰抬头,去看女儿,棠意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晚饭后,大家又坐了一会儿,跟老爷子告辞出来。
棠丰坐自己车回去,棠意礼自然跟着荀朗回京院。
临上车前,他拉着女儿手,拍了拍,小声说:“一说生孩子的事,你就冷脸,在老爷子面前也不知道收敛,我们实在太惯你!”
棠意礼垂着头,说,我没有。
她没有冷脸,是忍不住的丧。
棠丰才不管女儿,倒底是什么,絮絮叨叨又说了好多,才等车离去。
荀朗全程都表现得很有耐心,坐在车里,边看文件边等着。
回去的路上,棠意礼把头靠在头枕上,闭目养神,也不说话。
荀朗继续忙公司的事,回了封邮件,又打了两个电话,忙了半个小时,他合上电脑,揉了把眉心,侧头去看路过风景。
车子刚好行使到了一处河堤旁,汉白玉的栏杆下,是古城护城河,箭楼飞檐,和城市霓虹一起倒映在水中。
今晚月亮极好,
古朴与现代,出现在同一画面里,突然勾得人心动。
荀朗叫司机停车。
棠意礼听见动静,从迷茫中转醒。
“怎么了?”她问。
荀朗:“想走一走吗?”
一再退让的时刻
棠意礼是无所谓的。
刚搬入婚房,家中却没什么甜蜜气氛,可能跟前几次的欢爱不愉快有关系,她跟荀朗住在一个屋檐下,最近交流突然就少了。
反正时间才九点,回去也睡不着,各干各事,不如一起走走。
夏夜的河堤,灯火喧嚣的热闹。
车子缓慢靠右停下,白色锃亮的珠光漆色,在树荫下熠熠生辉,和这条老旧街道,有些格格不入。
过路人侧目,只见豪车后排跨步下来的男人,只穿了件白色衬衣,不算郑重,却气质疏离,如冷涧深雪,很是卓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