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小的请客,您还是去别家玩吧,我这儿是小本生意,真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史上最卑微的赶客理由。
棠意礼却觉得备受羞辱。
可以猜想,北市所有的夜店酒吧,都已经把她拉了黑名单。
人人都知道她棠意礼,是荀朗的附庸,连最后这一点自由都被剥夺,那股密不透风的感受,就像被人用塑料袋套在了头上,她无法挣脱,就只能看着氧气一点点的耗尽。
她会被憋死吗?
棠意礼不敢想。
更不敢想,未来的数十年,都要过这样的日子。
晚上七点多,棠意礼从酒吧走出来,无处可去的她站在路边,大口大口的呼吸。
路过的人都以为她有什么毛病,走过去的时候,好奇又疑惑地盯着棠意礼看。
可王占山看不下去了,“太太,要不咱们回去吧。”
车子就泊在身后,黑色光洁的流线型,哪怕版融在黑暗里,也昭彰着贵气。
那是她的笼子。
棠意礼既不忿,又有几分不知要如何挣脱的迷茫,望着望着,被马路上的一道强光,给晃到回神。
天冷,她的脚已经吹得冰冰凉了,再次发出无路可走的感叹,棠意礼还是上了车。
她垂眸抠弄指甲,浅粉色的甲面,绘着白色细细的十字线条,简洁明亮,窗外霓虹逐帧略过。
一路行驶平稳,棠意礼以为都快要到家了,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电动车,横着就插到了车子前面。
王占山很稳,愣是让车撞上,都没歪打方向盘,只听巨大的撞击声过后,车子猛得刹住。
棠意礼还算好,系了后排安全带,头撞到前面座椅上时,被及时拉住。
但目测下面骑电动车的人,飞出去很远,地上撒了一地的碎片。
棠意礼的心瞬间揪了起来,探头往前看。
这一条公路,位置有点偏,往来人车都不算多。
王占山解下安全带,出于警觉,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打电话给后面保镖的车,叫他们先去。
很快,就看后面的奔驰上下来一个男保镖,走过去,弯腰蹲在地上,打量躺在那的男人,他们交流了两句,时间很短,男保镖就走了过来。
王占山放下车窗,问:“他怎么样?”
男保镖下意识去看了眼后面的棠意礼,见她也在关注这件事。
“太太,山哥。我看那人没什么事,脑子很清楚,也没有看到外伤,他张口要两万医药费,说可以不报警,也不用咱们赔他车。”
王占山皱眉,“这是碰瓷的吧?咱们的车撞了,他怎么不问问要多少修理费?”
“那我再跟他强硬一点。”
男保镖返身,却被棠意礼叫住。
“仗势欺人特别爽,是不是。”
棠意礼语调偏凉,意兴阑珊地跟王占山说:“你也下去看看,该赔钱赔钱,该道歉道歉,别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