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棠意礼和他一样恨才好,让她也记住今天,和她一起关在笼子里的,做困兽的人,不止她自己。
还有他。
房间里,女人的哭声,撕扯声,还有逃离未果的脚步声,叠加在一起。
床头灯下,光影乱晃。
那一刻,棠意礼的心,像被利刃穿透,疼得没了知觉。
荀朗从背后掐着她、提醒她,这一生,她都要陪着他。
快乐,可以。
痛苦,也没什么不行。只要她陪着他,哪怕大家一起下地狱。
棠意礼的哭声都变了声,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破碎的木偶,不断的掉向深渊。
痛苦地、持续不断地跌落,直到坠落在谷底,仰面朝天。
噩梦般,反复循环。
深谷太深,蓝天却那样高远,伸手便能遮住阳光的来处,巴掌大的天空,被男人坚实的背脊遮住,从此再也看不到光明。
夜是那样的长,那样的黑,那样的折磨痛苦。
棠意礼第二天起来时,整个人状态抽离。
嗓子干哑,脑子昏昏沉沉。
她下床时,浑身发软,脑袋发懵,所以又重新躺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凌乱的床,能说明昨晚发生的事。
谁能想到那样的事,会发生在他们的婚姻里。
棠意礼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那荀朗呢,早起时,是不是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呢?
所以,他才在她睡着时就离开了?
棠意礼对着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睛又红又肿,连嗓子也哑得说不出话,撩起浴袍的下摆,她只递出一条腿,就可以确定,这副模样,三天内是出不了门的。
临近天亮时,那场噩梦才算真正结束。
那个时候,天光透了过来,棠意礼却觉得此生可能都是黑暗。
手捧凉水,冲洗两把,棠意礼蹒跚走出卧室。
这会儿是几点,她已经懒得去看表,反正餐桌上有吃的,她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一下,坐在桌边慢慢的吃。
……
荀朗昨晚彻夜未眠,脑中翻来覆去的,都与棠意礼有关。
他时不时会想起他们的第一次,在泳池里,那么怕冷的棠意礼,竟然穿biki下水,那个时候,她又天真又迷惑。
她想把自己献出来,把欢爱当作他们关系的终点,就为了求得感情上的圆满,那个时候,荀朗感觉得到,棠意礼正在深刻的爱着他。
可昨晚,他们好像抵达了真正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