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意礼最后没登上飞机,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荀朗现在是什么身份,手眼通天,想看住棠意礼,跟海关打个招呼的事儿,还用屁颠屁颠派人跟着?
只要把国门扎紧,棠意礼就跑不出荀朗手掌心。
冯一曼当时就猜到,棠意礼没上飞机,肯定是被人给抓回去了,所以事后,她就没追着棠意礼问。
她知道棠意礼的当务之急,是面对荀朗的怒火。
还是昨天,棠意礼主动打电话给冯一曼,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问问,有没有连累冯一曼被家里骂。
冯一曼当时说:“他们不知道我帮你弄机票的事,荀朗没有迁怒,没找过我爸妈,你不用担心我。”
棠意礼确实担心自己就够了。
她身上青的、红的淤伤还没褪干净,伸着筷子去夹牛油蒜粒的时候,皓白的手腕上,触目惊心的露了出来。
冯一曼原本在跟现场烹的牛肉块亲密接触,不小心看到,侧目观察棠意礼,笑:“看来,你的运动员老公是发威了啊。”
棠意礼把打底衫的袖子拉了拉,不甚在意地撇撇嘴,没说话。
主要是没什么好说的。
今后,她只求跟荀朗和平相处,离婚的事,她不敢再提,所以,往后的日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吃吃喝喝买买,消磨时光,人生过得了无生趣。
冯一曼说,我每天都是这么过的,快活得不得了,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但棠意礼知道,自己跟冯一曼不一样。
冯一曼是真大小姐,想干什么干什么,有娘家撑腰,庞君时哪敢置喙,而棠意礼的富贵生活,是仰人鼻息,怎会快活。
就说楼下站得,都是保镖,冯一曼一句滚,谁敢不走。
棠意礼要是敢说一句,立马那头荀朗就会知道,白天看不出什么,保不准晚上报复就要降临。
她已经怕了,生理性的惧怕荀朗,那一夜的事,她不想再来一遍,所以入夜后,她掐着荀朗到家的时间,都会躲起来。
如此操作,两个人有半个月没见过面。
外面春色已经浓郁。
街上,总能看见爱美的女孩子换上裙装,棠意礼原本也是一个怕冷也要美美哒星人,但今年,不知道怎么了,进入四月还要裹着加绒的袍子,缩在房间里。
例假已经迟了半个多月。
她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谁都动不得
荀朗如常下班,进门的那一刻,他以为又是和平常一样,只有保姆和一桌饭菜等着自己,可今天不同,棠意礼也坐在餐桌前,只手托腮,想什么入了神。
她没有马上看到他,表情维持着一种隐忍的状态里,想哭,或者是刚哭过,眼睛里透着红潮,却没什么光彩。
荀朗站在门口,等了片刻,怕吓到她,想让棠意礼自己发现他的存在,但等了好一会儿,棠意礼都没回神,整个人像被抽掉了灵魂,裹着厚厚的羊毛马甲,木木的。
荀朗还是走过去,故意把脚步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