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约而同停住脚步,雨滴落在鞋子边,溅起朵朵水花,打碎了夜的倒影,细小而残破的光,始终无法拼出完整的形状。
荀朗安静地低头望着她,“我们之间,需要那么客气吗?”
鼻腔里的酸意,呛得人喉咙发紧。
棠意礼勉强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连孩子都要降生了,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只有时间能够解答。
他们在雨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到家,棠意礼觉得还好,身上基本没湿,只有脚底发凉,反观荀朗,打过发蜡的额发,已经垂了下来,外侧的身体完全湿透,白色的衬衣裹在肩头,把肌肉纹理都透了出来。
有种诡异的性感。
更惨的,是王占山一群保镖,没有伞,硬是挨淋了半个多小时,一个一个跟落汤鸡似的。
不过,能当保镖,都是铁打的身体,第二天又活蹦乱跳地出现了,王占山手里还提了个大纸袋,恭敬地放在棠意礼面前。
她当时在书房刷语言考试的题目,看了眼王占山,伸手拉来袋子,探头去看。
是书。
拿出一本一本的,都是delf法语等级考试的教材。
王占山:“荀先生给你请了一个法语家教,这是教材,具体上课的时间,你可以跟老师直接约。”
这算是个惊喜吧。
昨天棠意礼刚说完自己有语言障碍,荀朗转头就给她送来了家教,久违的尊重感,让棠意礼不由得心里发暖。
她把书收下,待王占山退出书房,给荀朗打了通电话。
可是接的人不是荀朗,是陈开。
“荀总在开会,梨总,你有事吗,我可以转达。”
棠意礼咬唇。
好好的梨总不当,跑去当学生,还要跟陈开坦白自己语言这关都没过,棠意礼在陈开那已经很糗了,不想再添一笔,便说。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你们忙吧。”
光速挂掉电话。
棠意礼有些紧张过后的回味,感觉有点出汗呢。
……
荀朗本来是在公司开会,跟一群闲散有钱的少爷们一起,据说有个很有分量的项目,大家商量商量,一起发财。
荀朗这个身份,对这种小打小闹根本看不上眼,本来可以推脱,但碍于刘宸硕,他们打小就认识,便忍着凑合听了几句。
果不其然,不着调的人,就是不着调,会议开到半截,有人嚷嚷着要不去会所接着聊吧,坐这太枯燥。
入夜风起,荀朗站在融合汇的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陈开过去了。
漂亮的女知客,穿着紧身的旗袍,笑盈盈地引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