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东方人在人群中,本来就有份智慧感,棠意礼这话一出,更是又冷硬,又权威。
“你,”棠意礼把自己的作业,放在那女生的桌面上,“怎么把它挑出来的,就把它给我放回去。”
女生没动,当着她的盟友、看热闹的同学,众目睽睽之下,她明显的不服,可眼神里还透着一丝怯意。
棠意礼冷静提高音量:“还不快去!”
那女生肩膀一抖,“我要是不去呢?!”
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棠意礼看得很清楚:“你要是不去,明早就不用出现在esod的教室里了,因为,”她故意一顿,“今晚你就会收到学校的劝退函。”
周围人倒抽一口冷气。
现场可以听见那整齐的窒息声。
女生脸色白了,她在纠结,在猜,棠意礼背后的糖爹,究竟是什么人,她真的有那么大的权势,说叫她退学就退学吗?
要赌吗?
她们的小团体四个女孩子,就属她家境最普通,父母只是当地政府机构里的办事员,要不,她怎么会被推出来,来当这个挑事儿的恶人呢。
明明是大家一起想出来的恶作剧,现在惹恼了棠意礼的后果,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她多少有点不情不愿。
现在又被威胁退学……辛辛苦苦复习了一年,又从小学画至今,真的要为一个恶作剧,毁掉前途吗?
女生脑子里的念头,快速过了一圈,最后,咬着唇拿起棠意礼的作业,乖乖放到了大教室的讲台上。
许是听到众人的一阵嘘声,她实在抬不起头,交完了作业,径直离开了教室,连这节课都翘掉了。
算是勉强挽尊吧。
棠意礼并没有半分的得意,而是冷冷地瞥了女生小团体那三个人——一脸懊丧和不甘——有胆做没胆认的怂货!
棠意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独来独往,上课也是一个人坐角落,也幸好身边没人,她能偷偷松了一口气。
威胁那女生的话,就是虚张声势而已,她哪有什么权势,能逼人家退学,她也在赌,只不过她输了,不过就是丢脸。
而那女生不同,看不到棠意礼的底牌,同时又自知自己没有大牌的情况下,难道真能拿自己的前途去做意气之争?
这就是博弈。
荀朗教过她的,拿孩子和自由让她二选一,是同样的道理,赌她为了自由,一定会生下孩子,即便他赌输了,她执意打掉孩子,荀朗也不过就是回到原点,因为他们本来也没有孩子,可棠意礼赔进去的,就是后半辈子。
所以,荀朗一定赢,和她刚才的险赢,都是赌对方输不起而已。
棠意礼陷入思考中。
一时没有注意,下一节课已经开始了。
棠意礼再抬头,才发现,是汤森的课,他在上头讲服装衍变史,她桌上的书,还是上一节的,赶紧换掉,翻开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