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朗颔首,说了声是。
仇伯与荀朗打过招呼,垂手告退。
保姆余姐学乖了很多,自动退后五米,保持规矩不影响主人间说话。
荀朗接过儿子逗了逗,棠丰语重心长地说:“你辞掉保姆的事,我刚听说,唉,”他由衷地为女儿可惜,“你对阿梨好,大家都知道,偏偏阿梨野惯了,一点都不懂事,在外面飘着,搞得孩子也见不到妈妈……”
“爸,”荀朗倒是没那么多惆怅,他很淡然,“阿梨这样,不叫不懂事,反而是在变成熟,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的庇护,出去看看也好。”
“你什么时候都替她说话。”
棠丰懒得与女婿争论,反正外孙抱过来,别人,爱谁谁。
他带着荀少昂和保姆乘车离开。
荀朗则站在寒风里目送他们,身后,仇伯提着整理好的行李箱,正在恭候主人。
现成的交通工具
棠意礼与快销品牌的联名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欧洲嘉人的新年封面。
三张黑白黄皮肤的模特儿,身着同一款摇粒绒大衣,冷峻地团抱在一起,温暖和高傲并存,这一封面为了迎合市场,特意在中国农历年时,刊了出来。
杂志和衣服同时卖脱销。
棠意礼的名字在互联网上被频频提及。
这是火了吗?
棠意礼没有什么庆幸之感,反而很清楚时尚届翻脸不认人的德行——红时把你捧上天,夸你骂你蹭你流量,可只要有两季没有那得出手的作品,马上就变大写的可怜,人家管你叫过气设计师。
拜高踩低一个样。
棠意礼练就了沉稳个性,没把外界的声音太放心上,联名款还要出后续,她的工作一大堆,esod的课业也很重,每天就是教室、版室、公寓三点一线的日子。
偶尔也会去约翰·帕森的工作室,以前为了节省时间,棠意礼都是打车去打车回,最近可能是太忙,她都是打车去,坐公交车回。
回来的路程将近一小时,她坐在巴士的最后排,像个城市漂泊者,晃晃悠悠地、没有目的的看着窗外景致,她利用这个时间放空休息。
下午四点,从约翰·帕森那出来,在金色夕阳里,看着城市一点一点地坠入黑暗地平线,恢宏与苍劲同时落幕。
棠意礼终于在街头霓虹灯箱的指引下发现,今天是农历春节。
要不是提醒,她差点忘了这个日子。
下了车,棠意礼往公寓的方向走,路上给棠丰打了个电话,得知儿子荀少昂也在,被这个意外之喜搞得恨不得当场飞回去。
可惜最近学校不放假,工作也忙,她云端线上撸了一会儿娃,就结束了通话。
她现在特别怕棠丰唠叨,多聊两句必提荀朗如何如何,今天过春节,她一个人已经很孤单了,不需要另一个人时刻提醒她:你后不后悔?放着温暖的家和孩子不要,看着别人阖家团圆的时候,就问你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