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的记忆,以幻觉的形式被置换,不再会于他的脑中闪回,于是他便以为自己真的放下了。
但事实上是,哪有那么容易?
从那天那人的背影时脱口而出的一句‘血腥凯撒’,他就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忘了她。
即使忘了声音,忘了相貌又如何,她只要站在那里,他就知道是她。
幻觉的出现只是他逃避的手段而已。
“你不是……你不是她……!”
他的胸膛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着,攥紧了的拳头上鼓起了一条条的青筋,眼睛中也爆起了蜘蛛网似的红血丝。
但幻觉看着他这幅样子,只是不在乎的笑了下。
她慢悠悠的将自己原本像是在跳芭蕾舞一样的腿放下,歪了歪头,说道:“明信片的空白区域有限,写不下太多的话。”
“未来的我,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现在的你,有让她感到幸福吗?”
幸福。
幸福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艾莲娜医生为他包扎伤口时,心中所涌动的感觉,还是在和hiro合奏时,所感受到的感觉?
亦或者,是在那七天中的每个早上醒来时,第一眼所看到的是熟睡着的她,那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感?
他不知道!
这种东西怎么也好——
玛莲娜就算真的喜欢他,也只是喜欢着那个傻不拉几的,会将自己的真心傻乎乎的掏出来给人看的安室透。
而不是,而不是这个将一切都隐瞒,甚至想着杀了她的降谷零!
他究竟要怎么,才能将自己从未感受到,甚至感受到的也是虚假的东西,反向给她?!
过去如潮水一般,伴随着幻觉的话语,向着他涌来,片刻不歇。
而幻觉轻笑了一声,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的痛苦,举起手指,遥遥的指向桌子上的另一个信封,那张素白的,只敷衍的放了一张明信片的信封。
“你不想看看,她给你写了什么吗?”
“还是说,你真的信了,她当时说的‘说我喜欢你的意思’吧?”
她凑近了些,深蓝色的没有光亮的眼睛,像是深渊,要将他拉扯着沉下去一般,命令道:
“打开。”
而他也跟受了蛊惑似的,将那张信封拿了起来,然后打开——
从中掉出来了张明信片。
那上面用飘逸的花体字写着:
【laoreètroppobreve,dinticareètroppongo】
而对于曾经花了一段时间,认真的钻研过意大利语的他来说,想要辨认出来这句话写了什么,实在是简单。
【相爱太短,遗忘太长。】
幻觉与他的思维是相通的,在读懂了这张明信片上所写着的内容后,露出了个有些微妙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