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一样是被她抛弃的狗吗,‘琴酱’?”
“看啊,她甚至从未叫过你的名。”
琴酒头都没抬的,抬手就是一枪,但只打在门上,并没有穿透某个人体器官。
他阴测测的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开了个洞的门,能够听见某人充满了快意的笑声,有些刺耳,有些心烦。
贝尔摩德懂什么。
他把枪放在桌上,也没有干别的事的心情了,径直走到床上躺下。
安全屋里的床自然是按照最普通的配置来的,邦邦硬,人躺到上面,睡是睡不着的,只会越来越清醒。
他望着天花板,又想起贝尔摩德刚刚所说的话,说那人从未叫过他的名。
名字那种东西很重要吗,无所谓的啊,反正只要他还在组织里一天,就永远只是琴酒。
除非哪个不要命的想要他的代号,然后来挑战他。
反正那个听上去蠢透了的称号只有她会叫,那到底还有什么需要计较的。
世上有那么多互称姓名的爱侣,但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闭上眼睛,将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力。
空气在缺失,呼入的气体和呼出的气体明显不成正比,他的耳膜鼓起,回响着嗡嗡的鸣音,眼前一片昏暗——
那个时候,她其实可以很轻易的杀死他的。
那双夹在他脖子上的大腿,再用些力,就能轻轻松松的扭断他的脖子。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她只是说,说他太弱,说他的血应该再次沸腾起来。
血到底该怎样,才算是沸腾?
人类又不是活火山,没有办法因为地壳运动而喷出岩浆,最多被挤爆了流出血和脑浆。
戒烟之后,他的神经因为失去了烟草的安抚作用,而开始变得愈发的暴躁。
其实就算戒了烟之后,也可以通过喝酒或者做些别的事来缓解压力,但他就是不想。
喝酒要喝到酩酊大醉的程度,才能够勉强消解他心中的火焰,但那又会使得他的枪准头变差,所以最多喝上一两口就会放下。
而至于做别的事……
“嗬……!”
他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地松开,连带着刚刚闭上的眼睛也跟着睁开。
缺氧让他的眼前一会儿黑一会儿白,失去了焦距的眼前闪过了大片大片的星星,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某个位置所产生的不太妙的反应。
“麻烦。”
他曲起腿来,啧了一声,声音因为刚刚过于用力而有些微微的沙哑。
在那之后,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不停的想起她那时所说过的话,数次、不知道有多少次的,将自己陷于生与死的夹缝之间。
于此,他才得以窥见地狱的半边容颜。
那是火一般的红发,渊似的深蓝双眼。
沸腾,沸腾。
他的心脏永不停息的泵出新鲜的血液,是永不停歇的高级机器,满足着自己主人无法实现的悲愿。
血腥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