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衣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面,手中也端了这样一只咸蛋黄,就着白粥,看着窗外在枝叶闪逝之间,也依旧一动不动的日头,啊呜就是一大口。
小猫咪光明正大窝在她旁边,两只爪爪按住碟子,一心一意啃小鱼干。
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李玉函和柳无眉坐在车厢最里面,紧靠着柳天问。
叶蝉衣伸手夹了一根腌黄瓜,看向对面两人:“吃啊,别客气。我们的马车很稳的,粥绝对不会洒身上。”
李玉函垂眸看着那堪称杯子的碗,又看着碗里面只盛了一半的粥。
这要是能洒,那驾车的人就真的厉害了……
楚留香也握着那像杯的碗,另一手捏着煎饼果子,吃得正香。
要不是对方眉宇之间依旧有着浅淡愁绪,他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被识破了。
“赶紧吃。”叶蝉衣又催促,“吃完还得商量一下,我们兵分几路进入山庄的事情。”
兵分几路?
李玉函差点儿忍不住转脸去看柳无眉,要她拿个章程。
“叶姑娘此话怎讲?”
叶蝉衣的白粥吃完,换了半杯豆浆,筷子伸向锅贴:“李公子动动你那尊贵的脑子想想,既然那五个黑衣人已经挟持了李前辈,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李玉函只觉得对方第一句话像是在礼貌地骂他。
叶蝉衣停下咀嚼的动作,道:“那肯定就是设好了陷阱等我们嘛!对不对?”
李玉函:“……”
这么显然易见的道理,还要特意拿出来说一说吗?
“那我们要不要留点后手,出其不意,背后偷家……呃,反袭他们!”叶蝉衣用筷子在虚空点着,仿佛在春台极目远眺,指点江山,“鸡蛋,是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面的,不然容易一起碎。”
像是为了辅助她说的话一样,摆在碟子上面的鸡蛋随着马车一个颠簸,跳了几下后纵身一跃坠落桌面悬崖,咕噜噜滚到了李玉函脚边,露出满身裂纹的模样。
叶蝉衣当即指着那只鸡蛋,又指向那放在碗里完好无损的鸡蛋:“你看吧。”
李玉函:“……那叶姑娘觉得,我们要怎么做比较好?”
“这第一路,就是李公子送信归来,路遇亲戚,难却盛情,请回山庄做客。这么一来,便可趁机打探那几位的底细。”
李玉函默了默:“这……会不会太明显了点儿?”
谁这种关头会邀请亲戚上门啊!
他脑子进水了吗?!
“诶。”叶蝉衣吞下锅贴,喝了一口豆浆,才继续道,“我们才第一路,要的就是心照不宣又不彼此拆穿嘛!不打紧!说不定那五个人没脑子,想不到这一层,那我们就更加赚了。”
李玉函:“……”
他实在无话可说。
柳无眉忍不住说道:“那若是对方性子烈,一眼看穿之后,对我们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