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换做是他,恐怕也不会还能有这样的理智去确认。
与此同时,那边因为车祸事故没抢救得过来的死者家属,也急匆匆赶到了。
许长夏陪着江耀一块儿回到病房的时候,仍旧心有余悸,一双腿还是软的。
“你是江长官的家属,是不是?”
医生见许长夏年纪还小的样子,不确定地问了声。
许长夏点了点头,回道:“对,我是他未婚妻。”
说罢,又转眸看向江耀。
家属这两个字听多了,许长夏倒是有些习惯了这个称呼和身份。
江耀嘴角噙着一丝笑正看着她。
许长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扭过头去,仔细听医生对她的叮嘱。
“他身上的伤主要是灼伤和擦伤,主要左小腿伤得严重,是粉碎性骨折,大概要休养两三个月左右才能痊愈,尤其是这两三周,一定要注意,不能让他频繁下地或者太辛苦。”
等到医生把住院的注意事项和她一一说过,许长夏看到被子底下江耀那条被炸伤的腿,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只是骨折。
江耀当时用刀子翘掉了地雷里面的引线,但引线断掉只能延迟两三秒地雷的爆炸时间,因此还是受了伤。
好在他经验丰富,爆炸时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处。
“那……其他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伤到?”
许长夏又问医生。
许长夏刚才哭得太厉害,此刻心口还是痛的,时不时地控制不住打嗝。
江耀听她打着嗝说话,忍不住笑:“那你觉得,还伤到了哪儿?”
他盯着她的眼神太过热烈,许长夏被他看得有些脸红,支吾着没作声。
直到刚才看到许长夏哭得几乎要晕死过去的样子,江耀才确定,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或许这就叫做因祸得福。
许长夏去食堂给江耀打了份白粥来,又默不作声地去给他削了一只苹果。
江耀的左臂灼伤严重,打着绷带,腰也扭伤了,躺在床上,一只手不太方便吃饭。
许长夏看他吃东西有些费劲,忍不住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碗,用勺子舀着喂到他嘴边。
江耀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吃了几口,低声问道:“你吃过了吗?”
许长夏已经饿过头了,根本不觉得饿。
两人对视了几秒,江耀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漱掉嘴里的血腥气,才朝她伸手道:“过来,离我近些。”
只是几个字,让许长夏眼眶又有些止不住的发酸。
她没吭声,上前坐在了床沿边。
江耀伸手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道:“怎么才两天不见,就变得这么爱哭?”
许长夏只是低着头,眼泪流得更加凶,噗呲噗呲地往下掉。
她不敢想,要是江耀真的走了,该怎么办。
加上江雷霆今天又差点儿出事,许长夏哪怕再坚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考验和惊吓。
江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着许长夏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许长夏怕压到他身上的伤处,小心翼翼地转了个方向,窝在了他没有受伤的臂弯处。
“江耀哥,你替他们压住那枚地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走了,我和爷爷两个人该怎么办?”
她脑袋贴着他的颈窝,轻声开口问道。
她还好些,江雷霆一大把年纪,怎么能承受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