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京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那就更该好好吃粉。”
见她愣,他一本正经道:“饿着肚子怎么当妈?怎么杀回学校?怎么继续做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苏大学霸?”
苏窈破涕为笑,夹起一筷子浸满红油的粉。
酸辣鲜香在舌尖炸开,烫得她直吸气。
窗外华灯初上,行人匆匆,平凡的人间烟火气包裹着他们。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人生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她可以既是母亲,也是追梦的学生,更是被陆砚京捧在手心的姑娘。
车子刚在院门口停下,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陆砚京扶着苏窈慢慢下车,还没等他们走到台阶前,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陆奶奶裹着件厚棉袄探出头来:“可算回来了!这大冷天的,冻着没有?”
她手里还攥着半截毛线针,显然是边织毛衣边等他们。
没等苏窈回答,陆奶奶已经快步走下台阶,粗糙的手掌直接贴上苏窈的脸颊试温度:“哎哟,这脸冰的!砚京你怎么照顾人的?”
“奶,我没事”
苏窈刚要解释,屋里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您慢点!”陆母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追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窈窈快来喝口姜汤,我熬了一下午,特意加了红枣。”
她目光往苏窈肚子上一扫,立刻皱眉,“这裤子是不是薄了?明天我把那条加绒的找出来”
苏窈被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往屋里走,哭笑不得:“妈,奶奶,我真没那么娇气”
“胡说!”陆奶奶一瞪眼,“双胞胎七个多月最要紧,当年我怀砚京他爸的时候”
“您当年还下地干活到生呢,说了八百遍了。”
陆砚京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头拆台,被陆母回头瞪了一眼:“你闭嘴!窈窈能跟那时候比?现在什么年代了,讲究科学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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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暖气扑面而来,餐桌上罩着防蝇纱罩,隐约能看见底下四五个菜碟。
陆母利落地掀开纱罩:“炖了鲫鱼豆腐汤,炒了菠菜猪肝,还蒸了南瓜小米粥。窈窈先喝汤,趁热。”
苏窈刚要伸手,陆奶奶已经抢过碗:“我来喂,你坐着别动。“
“奶奶!”苏窈耳朵都红了,“我能自己吃”
“手都冰成这样了,拿什么筷子!”陆奶奶不由分说舀起一勺奶白的鱼汤,仔细吹了吹,“张嘴。”
陆砚京在旁边憋笑,被苏窈偷偷掐了下大腿。
他赶紧转移话题:“安绥呢?不是说今天回来吗?“
“去苏窈家送腌菜了。”陆母把热毛巾敷在苏窈后腰上,“亲家母昨天说想吃酸豆角,你爸今早刚开坛的。”
正说着,门铃响了。
陆砚京一开门,苏母提着保温桶风风火火闯进来:“窈窈啊,妈给你包了荠菜馄饨!”
看见女儿正被陆奶奶喂汤,她立刻放下保温桶去摸苏窈的脚踝。
“这怎么有点肿?明天开始每天泡艾草水!那个最有效果了。”
苏窈望着眼前三个忙忙碌碌的女人,突然鼻子酸。
陆奶奶的汤勺还举在半空,陆母正往她腿上盖毯子,亲妈已经蹲下去帮她脱鞋按摩脚背。
“哭什么?”陆砚京悄悄握住她的手。
“烫的”苏窈低头喝下鱼汤,热气氤氲了眼镜片。
陆奶奶得意地朝陆母挑眉:“看吧,就说我熬汤的手艺没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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