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就为自己失礼的表现感到恐慌。
啊,这下要被当成目中无人的人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她们’说话呢难道这也是晋级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我还没有强大到要成为孤家寡人的程度吧。
“抱歉。”
真是万分抱歉。真的。
“不,我才应该跟中岛选手道歉。”
嗯?为什么?
我悄悄抬起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也在低头看我。
如果能再长个5厘米好像也还不错。
然后我就从紫式同学的口中得知,她一直在关注着作为选手的我,要不是已经冒犯过她一次、没有脸皮再打断她的发言,我真的很想对她说实在没有必要——不用把时间和注意力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
但因为我没有说出这种想法,于是她继续说出自己在木兔的提醒下,决定当面告诉我这件事,顺便想跟作为对手的我好好认识的事情。
“不是在做梦吧?”
我感觉自己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没问题。”
也不知道是为
了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对方,我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点头。
等已经走向等待室的紫式庭礼背身朝我们招手告别,我还抱着存下她联系方式的手机,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真好呢。”
我听到木兔这样感慨着。
怎么跟铃木老师说了一样的话。
因为和紫式同学的友好会面,我完全忘记了那个让我尴尬到一秒都无法再在这个人身边待下去的画面。
考虑到上午还有其它组别的选手没有比完,所以距离下午的晋级赛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而举办方在会场旁边雇佣专人准备的简型餐厅也为很多人解决了就餐的问题。
而我也从木兔口中得知,在青年队训练开始之前,他都没有特别的安排。
也就是说
下午的比赛,他也会在。
“我是不是回去比较好?”
他突然这么问,理由不难猜到。
我摇了摇头。
“没关系。”
“我想看看,‘不作弊’的极限在哪里。”
其实,不论木兔是否还在现场,下午的比赛注定是和上午天差地别的状况——
不仅是对手。
还有观众。
我从安部教练那里得知,所有组别的比赛结束后,排名的确发生了变动
“虽然很遗憾,但是小光,你可能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之所以会选择直接告诉我,大概是已经到了完全无法掩盖的程度了吧。
“你的名字,还挂在第一的位置上。”
对了,下午的比赛还会配备正式解说。
还有开幕式结束以后暂时离场的体育记者和跟在她们身边的摄像机。
不知不觉,下午的比赛安排已经贴出,这次虽然不是最早的射击序列,但也没有排在很靠后的位置。
虽然是看似‘安全’的中间,但在这种状况下,再‘平庸’的排列,也起不到任何掩护的效果。
来了。
安部教练出现在门口,神情比起上午,更加莫测。
我想她应该也在犹豫,应该拿出怎样的表情。
就像木兔当时问我,是否需要他先行离开。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又成为需要被‘照顾’的存在了呢?
上一次这样,好像还是小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在因为对同桌的孩子说错了话暗自懊悔,没听到老师叫我的名字,于是被周围的人就这样默默‘照顾’了一年。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很害怕跟别人不一样。
然后衍生出更多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