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还跟了位大爷,同样佩刀但气度穿着远不似曹忌下属。
“团练大人,曹某先送到这儿了,您自行挑选。”
“噢,老曹是有专门的窑姐儿啊,那我不打扰了!哎呀许久在边塞吃沙子,如今回到中原发现还是这里的姑娘们俊啊!”
烛鸳刚下到二楼的拐角就跟曹忌碰了个正着,曹忌打了招呼就要上楼,只听身后本该被老龟公牵走的团练出了声。
团练大人虎背熊腰,声音也粗,他一开嗓能让半个笼馆的人都听见。
“哎老曹!这红裙美人儿是你的窑姐儿?”
曹忌上楼梯上了半截被团练问住,他抬头看了眼烛鸳,突然发现对方的脸色青白,好像见了鬼似的定在楼梯口,双眼死死地盯着楼下。
虽然烛鸳不会说话,但她那双眼睛曹忌看的时间长了也能读出些意思。
他登时觉得不对劲儿,回头看向楼底的团练,只看团练大人也是有意打量烛鸳,眯缝着眼睛左看右看。
曹忌没有明面上承认只是反问了句怎么了。
“噢………没怎么,就是打量着美人眼熟,像我梦见过的楼兰新娘……哈哈哈哈没事,不打扰曹老弟了,就只当哥哥我说梦话吧,走了走了。”
边塞的风沙一直很大,再强劲的烈风也吹不散无垠的黄沙,只能吹起嫣红色的裙角。
那里的将士们立功最多的会被封赏一把弯月刀,削铁如泥的弯月刀被风沙洗涤的闪闪发光。它可以直勾出敌人的喉咙,也能勾碎姑娘的裙角。
“呦,是个小哑巴啊。”
“大人,这回您想怎么玩都行,她都不会叫的。”
“真有那么听话?那我可要试试了?看看是弯月刀硬,还是别的地方硬。”
黑夜里的军帐可以把影子拉的很长,弯月刀的刀尖长到能刺进姑娘的喉咙。
黑夜里的军帐也是白色的,白的能把溅到帐面上的鲜血衬的好红好红。
六十,六十一,六十二
“小丫头还真不叫啊,稀奇。”
一百三十七,一百三十八,一百三十九
“小娘子,让我试试,这里是不是也一样的软?”
二百五十六,二百五十七,二百五十八
“数啥呢?让我也听听。”
四百二十五,四百二十五,四百二十五……
曹忌正靠在床边想事情,突然听见咚的一声!身上盖的被子被烛鸳掀翻,她一个机灵翻坐起来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后背已经湿透一片,烛鸳猛地回头惊恐地看着曹忌,她双眼模糊眼前似乎还是团练的脸,烛火惊爆,火星子跳出来晃了她的视线,一团浑水似的噩梦慢慢散开,曹忌的脸越来越清晰。
直到看见曹忌脸上的那道疤烛鸳的呼吸才开始平顺。
只有看到曹忌的脸,她才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
连脸都湿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汗。
烛鸳咽了口口水,她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再三确认了曹忌的脸后才慢慢躺下。
四百二十五,这个数字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当弯月刀插进她的肩膀时,她怎么数都数不下来。
幸亏这里已经不是边塞了。
烛鸳背对着曹忌没了动静,但曹忌听呼吸都知道她没睡,刚才那一下子把他吓了一跳,看样子是做噩梦了。
不过烛鸳是什么都不会跟他说的,曹忌等了一会儿听烛鸳还没睡着,啧了一声抬手拿起被子替烛鸳掖了掖被角。
掖完被角的手要抽回时停在了半空,曹忌别过头,那只手胡乱地在烛鸳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这两下拍地仓促,让烛鸳刚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
又是两下,这两下比刚才有节奏还柔和了许多。
烛鸳彻底睡不着了。
幸亏这里不是边塞
幸亏躺在旁边的是曹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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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鹂】
小阿茴是被母亲陪着送到世子别院的,早上别院来派的马车,母女俩坐上去诚惶诚恐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