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忌这边也吃的不多,就喝了些汤,等看吃的差不多了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来放到烛鸳的跟前。
烛鸳定睛一看,心说该来的还是会来,她放下筷子面色凝重的接过了小包裹放在掌心慢慢打开。
包裹很轻,也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烛鸳抽开了细绳,掀开缎布,发现放在其中的是一根木簪。
很朴素的木簪,只在尾端画了些纹样。用手掂量掂量也很轻,烛鸳琢磨不清曹忌是什么意思,这次没等她自己去瞎猜,只听曹忌说了句:
“送你了。”
船舫突然动了一下,船下的湖水都变得躁动起来,惹得在外面把守的小哥都回头看了眼水花。
船里的曹忌正弯腰把刚刚烛鸳不小心扔出去的木簪捡起来。
他捡起来还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灰,然后紧皱着眉头端详木簪。
“不好看?”
他的语气有些不悦,烛鸳赶紧摇了摇头。
“好看那就收着!”
烛鸳打了个机灵,连忙接过去,她怕接的迟了,曹忌都会亲手给她戴上。
这一顿饭吃的,什么也没说。
烛鸳本还等着曹忌给她交代事儿,这什么事儿都没交代,还得了个礼物,实在是奇怪的很。
回去的路程,曹忌骑马,烛鸳坐轿。
她坐在轿子里还不断打量手里的木簪,说实话单是这木簪她还是喜欢的。
烛鸳不喜欢珠宝金饰戴在头上,曹忌就投其所好送了个简简单单的小木簪。
这礼物是送对了,可是心意呢?
烛鸳不知道也不敢细想,她甚至都不敢再看曹忌,明明隔着一道帘子,他的马蹄声近在咫尺。可烛鸳却躲的很远,每一个马蹄声好像都能踩进她的脑子里。
曹忌呢?
他自己也不知道。
骑着马走在烛鸳的轿子旁,晚风温柔,月色也温柔。
他今天在集市看到木簪,觉得适合烛鸳就买了,前两日吃酒楼的席,觉得烛鸳爱吃,就搬来请烛鸳吃了。
可能是他曹忌不想欠别人的吧,沙场数载就没欠过任何人,一个小小娼妓,他自然也不想亏欠。
就当是……
就当是补偿烛鸳在鲁团练那里受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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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雀】
厢房里的蜡烛都快烧完了,算盘和账本还放在桌上翻都没翻一下。
赵明熙坐在桌旁看华雀肘着下巴一动不动地坐了很久。
他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来的时候梧桐把白天珍鹭和华雀的事都跟赵明熙说了一通。
赵明熙想着姐妹吵架他来劝好像也不对味,只能将曹忌那晚跟他商议的要事告诉了华雀。
想能分散些注意力。
“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也不怕节外生枝。”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换来的也是华雀不咸不淡的一句责备。
看来珍鹭是真把华雀气着了。
“事关梅州知府,这么大的决定,我还是想来问问你的。”
赵明熙换了个亮点的灯烛,凑到华雀跟前。
可华雀依旧面色严肃。
“我不是你的军师,你想做何事不必问我。”
这是把生珍鹭的气全部都撒在自己身上了。
华雀现在正是因为自己管的太多而憋屈,珍鹭说的对,她总是高高在上指点别人,却完全不反省自己。
你可以有赵明熙,我为什么不能有黄慎之?
这句话仿佛一根尖刺插进了华雀的喉咙,让她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