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暖玉棋子落入盒中,发出清泠泠的脆响。
&esp;&esp;戛玉敲冰,清脆悦耳。
&esp;&esp;低沉的嗓音此刻却说着最危险的谋划。
&esp;&esp;“爸,我们不能等了。”
&esp;&esp;「善弈者谋势,不善者谋子。」
&esp;&esp;有些棋手在下棋时,偏重于防守,守中寓攻,讲究先固己,再固彼。先保全自身立于不败之地,再考虑如何取胜。
&esp;&esp;而另一部分棋手则力求攻守兼备,层层推进,稳中求胜。一边防守一边进攻,中庸之道,却容易顾此失彼。
&esp;&esp;只有极少一些人崇尚进攻。
&esp;&esp;他们认为只有犀利的进攻才能有效撕裂对手的防线,一击即溃。
&esp;&esp;这样的棋风最危险,稍一偏差,满盘皆输。
&esp;&esp;却也最致命,绝地藏锋,胜天半子。
&esp;&esp;棋局如朝堂,局中埋骨为路。
&esp;&esp;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
&esp;&esp;谋者执棋,落子无悔。
&esp;&esp;周耀辉愕然,没想到儿子野心勃勃。
&esp;&esp;有野心是好事,只是竟这般大胆。
&esp;&esp;周蔚侧身推开悬窗,寒凉的夜风卷进室内,吹散脑中的昏沉。
&esp;&esp;“罗青荣倒台,罗家已经不堪重用。席燕生现在能指望的只有白家。”
&esp;&esp;白家累世商贾,家业昌盛。
&esp;&esp;从前前朝富到现在,京城大半部分产业都在白家手里。
&esp;&esp;周耀辉有些惊讶,“白家根基深厚,到底不同罗家。若想谋势,还需再缓缓。”
&esp;&esp;周蔚心下已有成算,“无需击溃,离间即可。”
&esp;&esp;“席燕生和白家是姻亲,如何离间。”
&esp;&esp;“事在人为。”
&esp;&esp;周耀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思考着成事的可能性。
&esp;&esp;“你容我再想想。”
&esp;&esp;夜里起了风,周蔚担心家里的周然会惊醒,起身离开。
&esp;&esp;临走前和周耀辉对视,意有所指。
&esp;&esp;“爸,爷爷年纪大了。”
&esp;&esp;周耀辉没说话,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esp;&esp;他知道儿子在说什么。
&esp;&esp;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越发固执。
&esp;&esp;文先生去世后,没了主心骨,行事作风趋于保守。
&esp;&esp;面对席燕生的步步紧逼,他选择韬光养晦,步步退让。
&esp;&esp;甚至几次呵斥于周蔚的胆大妄为。
&esp;&esp;周蔚还年轻,政界新贵,刚刚崭露头角。
&esp;&esp;城府深沉,手腕强硬,杀伐决断。
&esp;&esp;在军中威望很高,走到今天根本不需要周家的托举。
&esp;&esp;周洪涛要放权保身。
&esp;&esp;却不懂周家早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锋利刀刃悬于头顶。
&esp;&esp;放权就意味着认输,再无翻盘的可能性。
&esp;&esp;周蔚不会同意权柄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