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平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冷哼一声:"随你!但若她有任何异动,我连你一起收拾!"说完拂袖而去。
河生长舒一口气,连忙转身去扶草上飘。她的手臂冰凉柔软,像没有骨头一般。
"多谢小郎君"草上飘虚弱地说道,眼中泪光盈盈,"我我确实是为郎中平而来,但从未想过伤人"
河生摇摇头:"别说了,我先带你到客房疗伤。"
他小心地搀扶着郎中平向谷内走去,没注意到她嘴角那一闪而逝的诡异微笑。
客房内,河生熟练地为她清理伤口、敷上药膏。她身上有多处淤伤,最严重的是肋部一道三寸长的伤口,已经有些炎的迹象。
"会有点疼,忍着点。"河生轻声说道,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草上飘咬住下唇,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河生抬头看她,只见她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你为何要救我?"草上飘突然问道,声音轻如蚊蚋。
河生手上动作不停:"我大哥常说,江湖人侠肝义胆。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
草上飘轻笑一声:"你大哥方才可没这么仁慈。"
"他"河生顿了顿,"他经历过很多,所以对江湖中人戒备心重。但我觉得,无论什么人,受伤时都应该得到救治。"
草上飘凝视着河生年轻而真诚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种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小郎君心地善良,将来必有好报。"
河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包扎伤口。他没注意到,草上飘的目光正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记忆着什么。
"好了。"河生最后系好绷带,"你暂且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熬药。"
草上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
河生惊讶地抬头,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声问道。
"河河生。"
"河生"草上飘将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我记住了。"
不知为何,河生感到一阵心悸,连忙抽回手:"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走出客房,河生长长呼出一口气,心跳仍未平复。他抬头看向郎大哥的草庐,窗户上映出郎中平来回踱步的身影,显然余怒未消。
河生叹了口气,向药房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看着一个重伤之人被赶出山谷,他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药房里,河生熟练地抓药、称量、煎煮。药香弥漫中,他想起草上飘那双含着泪光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花大哥常说江湖险恶,可他总觉得,人心总是向善的。
"希望师父不要生气太久"河生喃喃自语,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
就在这时,草庐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滚出来!"
河生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他连忙放下药壶,向声音方向跑去。
只见郎中平手持长剑,正对着客房方向怒目而视。客房的门开着,草上飘倚在门框上,脸上已没了先前的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危险的妩媚。
"郎前辈何必动怒?"草上飘轻笑道,"小女子不过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郎中平冷笑,"是看看我花谷的布局吧?"
河生站在两人之间,不知所措:"郎大哥,她只是"
"闭嘴!"郎中平厉声道,"你可知她刚才在做什么?她在客房墙上留下了记号!这是给同伙指路的暗记!"
河生震惊地看向草上飘,后者却只是无辜地眨眨眼:"小郎君,我只是无聊画了几朵花而已。"
郎中平剑指她:"妖女,立刻滚出花谷!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草上飘看了看郎中平,又看了看河生,忽然幽幽一叹:"罢了,既然主人不欢迎,小女子这就告辞。"她转向河生,盈盈一拜,"多谢小郎君救命之恩,他日必有回报。"
说完,她身形一晃,竟如一片红云般飘向谷口,转眼间便消失在花海之中。
河生呆立原地,心中百味杂陈。郎中平收剑入鞘,冷冷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弱者。"
"师父,或许她真的只是"
郎中平打断他:"江湖险恶,你还太年轻。"他转身走向草庐,又停下脚步,"今晚你守夜,我总觉得这妖女不会善罢甘休。"
河生望着郎中平离去的背影,又看向草上飘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对郎大哥的教诲产生了怀疑。
夜幕降临,花谷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河生抱着剑坐在谷口的大石上,望着满天星斗呆。草上飘那双含泪的眼睛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她临走时那句"他日必有回报"。
是报恩,还是报仇?河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今晚的花谷,似乎比往常更加寂静,寂静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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