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A城现在这么危险,他们怎么还悠哉地逛起街来了?
朱茂明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们怎么像是来这旅游的一样……”
陈兴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唉,突然有点后悔同行的决定了……”吴莎莎悔不当初,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迈开了腿,“算了,既然已经说好了,还是一起行动吧……走吧,我们也过去。”
坐落在街边的小店被团团鲜花簇拥在其中,断裂成两截的玻璃门上全是深色污渍和大把大把的落叶。
摆放着各类饰品的陈列柜如今横七竖八地倒在漫进店内的花丛里,就像是废弃了许久,终于长出杂草的荒芜之地,透出几分违和的生机勃勃。但不知为何,自从时戚一走进店内,茂盛的花丛宛如水珠融化一般正在渐渐消逝,肉眼可见的从四面八方往外消退。
“这花居然……”朱茂明小小地惊叹了一声。
吴莎莎放低了声音:“难道这就是刚刚那栋楼没有花的原因?”
“看来他真的挺厉害的……”陈兴默默低下头。
苏梨刚往里走了没几步,时戚已经挑好了发圈,按着她的肩膀转了个圈:“我给你绑上。”
苏梨愣了愣,随即笑着应了声好。
时戚将苏梨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拢进手心,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好想绑在她的脖子上。
就像项圈一样,把她拴住。
不过好像有点小,直接套上去似乎会很紧。
……她会不会窒息而死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似乎就能完整无缺地留在他身边了。
永远都不会离开。
永远。
时戚抿着唇,瞳孔深处有光在跳动,指腹摩挲着苏梨的后颈,力度一下比一下重,像是要掐死她一样。
“时戚?”脖颈逐渐加深的疼痛令苏梨下意识地侧身躲了躲,声音里满是茫然和不解,“怎、怎么了吗?有点痛。”
听到苏梨的声音,时戚顿了顿,沉默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抱歉,弄疼你了……我有点走神,在思考要弄个怎么样的发型。”
“没关系,随便扎起来就好了。”苏梨果然相信了他的说辞。
时戚一双毫无波动的金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脖子,唇边却扬起一抹笑,表情似笑非笑,显得有些古怪:“好。”
不对,她现在还不能死。
他还想再看到她的笑容,听见她的声音,感受她温暖的怀抱……这些都只有她活着才能得到。
时戚暗暗抵住自己的犬齿,雪白的眼睫轻轻扇动。
也许他是太饿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合适的礼物,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吴莎莎等人就站在距离店面入口不远处的地方看着时戚给苏梨绑头发,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说起来,莎莎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我可没有他们那种闲情雅致……”
“我去,他们怎么还手把手教起来了,在原地停留太久很容易被A城里那些怪物发现的……”
“等等——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好、好像是鸟叫!”
变故发生在这一瞬间。
风平浪静的假象瞬间被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足足有一个成年人身形那么粗的藤蔓齐刷刷地从地底下破土而出,依附在其他楼房上的鲜花开始疯狂生长,花瓣开开合合,像一张张正在发出哀嚎的嘴巴。
“什么情况……植物活了?!”
陈兴连忙将呆站在一旁的石宇拉至身前,施展出异能,将熊熊燃烧的烈火筑成一道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火墙,试图接近的植物都在触碰
到火焰的一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它们像是疯了一样,疼痛越剧烈,伸展的枝条就越茂盛。
吴莎莎一边拉着朱茂明往陈兴生成的火墙后躲,一边探头往店内的方向呼喊:“苏梨,时戚!有危险,快出来——”
鸟叫声越来越近,明明没有看见鸟禽,但那一道道尖锐的啼叫却几乎要刺破耳膜,带来一种极其压抑的紧张感。
苏梨听到店外的响动,也顾不上再谆谆教导时戚如何绑头发了,匆忙将头发扎起来,牵起时戚的手就往外走去。
和一脸紧张的苏梨相比,时戚面色淡淡,仿佛根本感知不到危险的预兆,眼神一直停留在苏梨自己扎好的头发上,眼中隐隐透出几分遗憾。
好可惜。
没想到绑头发还是个技术活。
得找机会练习一下了。
苏梨原本想询问吴莎莎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一走出店门,就看见数不尽的黑鸟盘旋在天空,无边无际的藤蔓缠绕着鲜花在地面翻腾,烈火筑成的屏障被植物以命相搏,不管不顾地往火墙上撞,在滋滋不绝的燃烧声中隐隐能看见火光在逐渐减弱。
苏梨下意识地抓紧了时戚的手,刚想躲进他怀里寻求庇护,就听见一道微弱的女声飘了过来:“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