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下,趴着四五个不着寸缕的男男女女,贪恋地用目光舔舐着座上之人,只是他们似乎对荆戈颇为忌惮,连他随意搭在地上的衣角也不敢触碰。
这副姿态实在太过陌生,谢宴只觉得有一副手掌无情地扼住他的喉颈,搅紧他的心脏,让他心脏悬起,连呼吸都格外困难。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倒下,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但是,看眼前这幅情境,也能猜到,是荆戈把他弄过来的。
在他进入人类世界前,荆戈就已经成为魔君,如今的地位,只高不低。看样子,他也是这座宫殿的主人。
但是谢宴不明白荆戈为什么会抓他,毕竟他这个金丹期药修的身份实在太过平平无奇。
即使占了一个小师叔的名头,在此之前也和荆戈并无多少交集,称得上是合格的路人甲了。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只有可能是,荆戈知道他是神明。
谢宴想起刚进入这个世界时,那种如影随形摆脱不掉的被监视感,心中有些发凉。
但是,当下的处境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什么,荆戈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危险,周遭这些魔物又毫不遮掩的释放恶意。
迫在眉睫的,就是如何脱身。
他想站起身,这些魔物密不透风地围着他,俯视他的目光中浑浊的东西实在让人犯恶心。
但是,他刚撑起身体,就被两个魔物大力推搡,倒在了地上。周围立即响起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荆戈从魔座上站起身,那些笑声就戛然而止,围在他面前的魔物也如潮水般退到一旁。
荆戈的脚步声很轻,却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谢宴目不转睛地看着荆戈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荆戈掐住他的下巴,嗤笑道:“谢宴,以你现在的状况,怎么敢来这个世界的?”
谢宴心里猛地一沉,荆戈这短短一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荆戈说的究竟是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敢回答,更不知如何回答。
荆戈打量着他这副惊骇而隐忍的神色,冷笑了一声,“废物。”
他松开手,返回到魔座上坐下。
旁边一位身穿盔甲的魔族走上去,拱手道:“尊上,如何处置这个药修?”
谢宴屏住了呼吸。
荆戈并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捻着手指,淡声道:“赏给他们。”
殿上突然涌起一阵欢呼,谢宴还在懵懂中,就看到刚刚躲到后面的那群魔物重新围了过来,连那些远处正在疯狂G合的也奸笑两声,虎视眈眈地走过来。
身上本就破烂的长袍被撕扯起来,谢宴陡然明白了荆戈那句「赏给他们」是何意。
他不可置信,大喊了一声:“荆戈!”
后背立即被猛踹了一脚,谢宴重重摔在地上,又被另一个魔物抓起来,按着他的脑袋狠狠磕向地面,“我们尊上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谢宴被撞的一阵眩晕,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快速平复了一下呼吸,撑住身体,急促道:“荆戈!你抓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么折磨我吧?你想干什么!现在就说,我全部答应你,我全部答应你!”
大殿里一阵窒息的沉默。
荆戈的声音再次响起,含着无尽的嘲讽,连正眼都未瞧他一下,“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就这样折磨你,又有何关系?用你犒赏完这些下属们,再来取我想要的,岂不是更好。”
“还是说,你能阻止?”
谢宴心中剧痛无比,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荆戈现在这样,不会对他有任何怜惜。周围这些魔物,就等着看他的笑话。他越痛苦,这些东西只会越兴奋。
他四肢都被别起,丝毫动不了,只能狠狠咬了下嘴唇,才恢复了一抹清醒。抬起头时,眼里的困顿挣扎已被极端的冷静替代。
“荆戈,你让他们动了我,我敢保证,你一定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荆戈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威胁我,我就会信吗?谢宴,我能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由我自己决定。”
谢宴咬紧牙根,愤恨地盯着荆戈。他的确不知道现在荆戈的实力如何,如果是绝对的碾压,他连鱼死网破的权利都会被剥夺。
外袍已经被撕破,谢宴只觉得荒唐和讽刺。以前荆戈连他在旁人面前脱衣服都会介意,现在竟然任凭这些魔物……
他捏紧掌心,声音几乎撕裂,大吼一声:“荆戈!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话似乎戳中了荆戈的某根神经,荆戈突然抬眼,那道凌厉的视线有如实质,钉在谢宴身上,也将所有魔物钉在了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放开他。”
魔物惊恐地松手,往后退了几步,谢宴支撑不起来,径直倒在了地上。
但他却松了口气,浑身瘫软地趴在地上。
荆戈深深地注视着地上的谢宴,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谢宴的额头和唇瓣上都在流着鲜红的血液,看着格外刺眼。
“谢宴,走过来。”
谢宴不动。
“不然我让他们继续。”
谢宴咬了咬牙,艰难地站起来,拖着身体一步一顿走到荆戈面前,站定。
荆戈敛眉打量着他,突然伸出手,将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谢宴被固定在荆戈的腿上,挣扎不得,他也知道现在敌不过荆戈,索性任由他抱着。大殿上所有魔物都静悄悄地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