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他赶紧盖上盖子,不好反应太过,只赶紧搁下,“好茶。”
玄枵没说话,却是忽然让开道去。
不夸张,任徵觉得门口站着的男人脸黑得比之刚刚入口的苦茶更甚。
然则他不敢耽搁,赶紧就起了身作揖:“昱王殿下。”
那人似乎是连一步都不想再跨进,就这么立在门口,半晌才凉凉问:“侯爷是回家的路都认错了?”
来了,这不就来了么。
任徵只作不知其中嘲讽,笑着道:“今次是特意来拜访殿下的。”
“喔。”门口人一声之后,却是看向边上的玄枵。
后者赶紧低头:“属下知错。”
任徵一愣,立刻就悟出道理:“殿下勿怪,今日本侯是替小女来归还侯爷东西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只觉掏出玉扇的下一刻,对面的目光更凌厉了几分。
他将玉扇捧起:“小女初来乍到全不知规矩,且于蒸糕一道实在不精通,若是昨日的梨花糕惊扰殿下,还请殿下勿怪。”
寂静。
任徵额上冒了冷汗,仍旧坚持说完:“小女胆子小,不经事的,这兑赏一事实在万万不能。还请殿下收回此扇。”
说完他等了片刻,并不见动静。
正要抬头,手里玉扇便被玄枵接去。
不等他松气,就听那边轻飘飘一声:“砸了。”
任徵大惊,不及开口就听一道碎玉之声入耳,那玄枵竟是当真徒手一捏,再见已是粉碎。
“送客。”
任徵顿觉口干,半天才反应过来追问:“殿下,那小女……”
“侯爷,请回吧。”玄枵伸手拦住。
过来这一趟,竟是落了个不明不白的结果。
任徵心下懊恼又发作不得,忐忑得很。
不过回程路上他又细细分析了一遍,依他对那昱王的了解,若是他真的要发作,应该是当面早就开火了,既是能叫玄枵送客,想来是不会再追究了吧?
他撑着胳膊琢磨了半天,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
也罢,虽说过程痛苦了些,但好歹是熬了过去。
“小姐,侯爷回来了。”芳菲进屋道,替案边人换了茶。
江容抬头:“如何?”见江容经不起,萧显也就收手躺回去了。
他无意撩拨她,只不过是因她之前的行为一时兴起。
两人各有各的沉默,无言之下,是脑子里的惊涛骇浪。
萧显迟迟挥不去那触感和江容绯色的羞容就不说了,江容乍得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正是新奇时。
她攥着被面默默安静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碰了下自十三岁后越发胀起来的柔软。
怎么会这样呢?
她盯着床帐内侧,又回想起萧显方才微带揶揄的眼神,内心又有些小鹿乱撞。
江容扭头看去,见萧显一动不动地侧躺着,和她背对着背,好似雁过无痕,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江容努努嘴,有些不是滋味。
她虽然觉得羞,却是很好奇的,想缓一缓后再研究一番。
可萧显身上像没有人气似的,既不多想,也不好奇。
真没意思。
江容暗暗骂他是冰块,自己闭眼睡了。
然而,背对着江容的萧显,表面看着静如青松,实际也不平静。
江容没经历过,他又何尝不是?
只是往前探了一步,窥见奇妙,就让人心弦波动,久久不平。
令人踌躇满怀,不知该如何是好。
进一步奇怪,退一步更奇怪。
索性什么也不管,当作没发生过。
静一静,睡一觉,待天亮睁眼,风浪就能平息了。
然而这夜,睡在江容闺房,暗香浮动钻入心头,令萧显做了个荒唐的梦。
梦里大蛇在春闺冬眠,钻进柔软似云端的被窝,盘旋扭动,唯我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