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不对,江容抻着脖子凑高了去看,正见其上斗大的三个字,却是龙飞凤舞险劲非常。??????
“不巧,本王单单不会——楷书。”
“……”
“那你隔壁一直就是那老妇人么?”
“对呀,哎呦,你们没招惹那老婆子吧?凶得不行,水都是照着人泼的!”
说到这,他瞧着似乎是饱受其害,头直甩。
后边左右也没打听出什么来。
回程的路上,覃红还在惦记江容的裙角,不死心地还在给她擦拭,边擦边道:“怎么听狂客先生的意思,那老妇人是装瞎故意泼水的?”
“那老人眼中青白内障,确实是瞧不清的,她没骗人。”
“那也不能直接往外头泼水吧。”
江容沉吟半刻才道:“以往在芜州的时候,有一独居的妇人锱铢必较,泼辣得很,等闲旁人不敢招惹她。后来外祖与我讲,她若是不这样,早在她夫君去世后就要被婆家欺负发卖了去,自保罢了。”
说到这,她抖了抖裙摆,污水泼到的地方已然干涸。
覃红收回手,想了想:“东家有心,倒叫我这虚长年岁的汗颜了。”
她说着却又叹息:“不过,这次到底还是没能找到这琼林先生,东家可有决断?”
“无论是谁,我猜他总会继续供稿的,且先留意着就是。”
“好。”
马车转出巷道,经过金玉楼才堪堪停下。
覃红瞧身旁人一眼:“小姐要不在车内等着,有什么要交待的,我去同老板说说。”
“没事,”江容知道她好心,只是毕竟是盛会,该交待的哪里能假手于人,这便将裙子抚了抚下去,“一点污渍罢了,走吧。”
金玉楼乃是京中最大的珠宝铺子,京中时兴的珠宝样式皆出于这里,可谓权威最甚,得众女眷追捧,其中物件亦是价格不菲。
覃红一进去都觉得处处珠光宝气,耀人眼。
若非是跟着东家,她还真的是不敢踏进这等地方。
只不过今日她们不是逛店的,东家一进去便就给小厮递了什么要他去请掌柜来。
小厮不久就出来奉茶,领着她们稍候。
江容走了这半日确实也渴了,正端了茶盏过嘴,就听得一道娇俏的“任小姐”。
她方才进门时候没多瞧,这会儿抬头,才望见从那珠帘隔间里走出两位眼熟的姑娘来。
为首那个正是开口唤她的,一身粉黛倒是颇惹眼,江容想起来了,是花朝宴那日同陶夏知最为亲近的李若芙,京都府尹家的小女儿。
那么另一位,江容迅速打量一眼,应该就是陶夏知身边的另一个了,好像是叫金绵,其父统领禁军,是大兴不可多得的武将。
“任小姐好气派,这一来就要见老板,莫不是外头这些都入不了眼?”李若芙说得九曲十八弯,面上带着笑意。
人说伸手还不打笑脸人,是以江容便是听出她这明褒暗贬,也只得笑笑:“原来是李小姐和金小姐,有礼了。”
她起身招呼,却并未接李若芙的话头。
那李若芙也不在意,她几步过来亲热极了:“不知任小姐今日想来挑些什么?我们刚好也在选头面呢,不若一起?”
金绵却是嗤道:“别闹了,任小姐应是有自己的主意,我们选自己的便是。”
“你又知道了?”李若芙也不嘴软。
眼见她们竟是要吵起来,江容反是尴尬,看老板还没出来,她便就莞尔低头拣了手边的一根碧簪:“我今日原是有首饰花样想请老板掌眼的,倒是忘了细看。早闻金玉楼不俗,竟当真好看。”
一句话引来二人目光,金绵轻飘飘丢来一句:“那是玉兰簪,去岁京中玉兰开得盛,是以皇后娘娘推崇,禀金玉楼特制的。任小姐真有眼光。”
这话听着倒是同李若芙那句问候异曲同工。
江家做珠宝起家,对于女客没少了解,但凡有些身份的总要追求点特别,或是别致,或是赶着时兴,好比那些胭脂水粉讲究色泽似的,这用在头面上的东西,她们也很是注重,轻易可不会用过时的款。
这是变着花样地嘲她老土。
江容心下了然,只手中的碧簪转了转,全作不知:“原来是这样?皇后娘娘果然眼光独到,这玉兰簪可当真是栩栩如生。”
江容觉得这小太子委实是赖上了自己,而且还无赖上了。
说是不劳烦大家,实则他这般身份,哪怕是陶夫人万般不愿改变皇后娘娘定下的流程,也得给些面子。
这送上门来的马屁能不拍么?怎么也得分派些女眷来陪着一起,至于原本的百花糕,剩下的人按着老法子做就是,总归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何乐不为。
果然,陶夫人几乎是一口就应下了,热情引着人入院。
任徵没着急进去,似是放心不少,道是要回去给皇后娘娘复命便走了。
时辰尚早,江容走在陶夫人身后,边上跟着小太子。
陶夫人一面将他们带进休息的殿中一面歉意表示要再行出去迎客,稍后会命人前来相陪。
江容自是不在意的,等人一走,她便就瞧住了面前人。
寒崇正端了枣茶,察觉对面视线,垂了眼不动声色别过身子。
到底是太子,江容没直接戳破他,只是见得他分明心虚模样,款款过去也坐下:“殿下,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