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谢家因此事要与本殿下生嫌隙!本殿下得不偿失!”
“怎么会得不偿失呢!”贤卿缓缓道,“许明棠如今也是声名在外,假以时日,她可不一定比谢无双差。”
那次之后,他就派人去打听了许明棠的来历,这才知道为什么二皇子那么在意许明棠。
二皇子没说话,眉眼间闪过深思,倏而目光一凝,审视她眼前的贤卿:“此事确与你无干系?”
贤卿强作镇定地做出回答:“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背着您贸然行事啊。”
二皇子勉强相信他的说辞,想到还在等她要说法的谢无双,一阵头疼,转身回府了。
看着二皇子苦恼,贤卿的唇角缓缓勾起。
得给她找点事情做,不然天天往宫里送人可怎么好。
……
圣旨是下午接到的,突然还要娶一个,对方还是皇帝之子,筹备亲事的事项无形之中增加,好在涉及皇室姻亲,这回有礼部派人来着手操办。
许明棠和礼部的官员对了半天的单子。
她对于娶两个也没什么特别想法,反正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娶,即便谢家的面子掉了点,总归也不是她弄出来的事。
晚上,她回到房间,进门就看见谢青河沉着脸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
面上冷若冰霜。
见许明棠回来,谢青河咬着牙问:“你还要娶齐澈?”他当是气极了,直呼宸主殿下的名字。
许明棠指了指桌子上还放着的圣旨,“圣旨都下了,没有回旋余地。”
看到她并不在意的样子,谢青河眼眶气红一圈,胸膛起伏剧烈,久压在心底的郁气在此刻喷薄而出:“你就完全不在意我的感受吗?我们之间的婚事你完全不在意是不是?!”
他盯着许明棠的脸,嘴唇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看见许明棠这样,他只就觉得怒火攻心,甚至,甚至……
谢青河忽然冷静下来,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我去叫人给齐澈灌药!”反正他一个病秧子,一碗药让他死了就好了。
许明棠一惊,有些不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伸手拽住谢青河的袖子,“你发什么疯?你不想活了,你也不想想你娘爹?”
谢青河漆黑的眼眸盯着许明棠:“对,我是发疯了!柳白余、观月那些人我都可以忍,但凭什么齐澈能横插在你和我的亲事里?!他算什么?!”
许明棠一只手按着谢青河:“谢青河,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的亲事是交易,你情我愿的交易,你不要节外生枝。”
谢青河不知道是被那句话刺激到了,反身将许明棠压在墙上:“我节外生枝?是谁节外生枝?!交易又怎么样,我们俩的交易就能让其他人横插一脚吗?!”
他眼眶气得通红,眼眸里几乎能看见燃烧的火焰,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此刻显得有几分扭曲,“我就要去杀了他!”
许明棠眼眸冷下来,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谢青河被打得偏过脸去,却一直没再转过来。
许明棠的视角只看见他的半张侧脸,还有他眼角溢出的水痕,她觉得头疼。
还以为这个是最好拿捏的,也不知道随了谁的倔强性格。
静默的房间里,忽然响起谢青河沙哑失落的声音:“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许明棠没说话。
他的脑袋好痛,像有钉子在钻他的大脑,他的心脏也好痛,像被一把刀一片片割下。
他的五脏六腑都好痛,痛得他忍不住掉下泪来。
为什么许明棠不喜欢他?
“你怎么了?”许明棠看到谢青河脸色忽然变得不对劲,他的身体也在发抖。
手臂才碰到谢青河的手,就被他紧紧勒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去一样。
许明棠刚抬手像推他,颈窝里就被湿热的水珠浸湿:“你对我公平一点好不好……”
公平……
许明棠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哄孩子似地和他掰开了,揉碎了地讲:“皇上亲自赐的亲,抗旨会死的,你去杀宸主你也会死的,此事应当幕后有黑手推动,如今唯有先把人娶进来,才能知道那幕后的人想做什么,一场被安排的亲事而已,何必那么在意?”
其实许明棠大致也猜出来了,此事一出,谢家和二皇子必得生嫌隙,她可能还得因此对宸主本人有所不满,或者是对宸主的姐姐二皇子有所忌惮,这其中得利之人,除了越王没别人了。
这两人真烦啊。
谢青河从她的颈窝猛然抬起头:“那是你和我的亲事!”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睫因为泪水湿成一簇一簇,鼻头泛着红,白皙的脸上还带着许明棠那巴掌的红痕,眉头紧紧皱着,看着惨兮兮的。
“我们俩的亲事也是一开始就——唔!”许明棠的唇被谢青河捂住,他瞪许明棠:“你不许再说了!”
哪来的霸道性格?
霸道还没一会儿,脸就重新黯淡下来:“你为了齐澈打我……”
“我不是为了他打你,我根本不认识他。”
谢青河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脸好痛……”
许明棠看他脸上的巴掌印,“活该。”
谢青河觉得心里被巨石堵住一般,那狐狸精说不痛,她上去问东问西,他说痛,这女人竟然说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