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的瞳孔微微一缩。
“恨?”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癫狂,“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乌澜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她伸手,轻轻拂过战南笙凌乱的长发,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
“那就记住这种感觉,”她低声道,“永远别忘记。”
战南笙猛地拍开她的手:“滚!”
乌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好好休息,明天你就自由了——”
“自由?”战南笙讥讽地打断,“乌澜,我发誓,余生活着”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只为了杀你。”
乌澜没有否认。
她转身走向舱门,在即将离开时,又突然停下脚步。
“大小姐,建议你回去后换个身份生活,毕竟战家很快就要倒了。”
战南笙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乌澜在舱门前停住,侧脸在警示灯下忽明忽暗:“你以为战笠还能当多久总统?”她轻笑一声,“马上要变天了。”
舱门关闭的瞬间,战南笙撕心裂肺的喊声穿透金属隔板:“乌澜!我恨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好,我等着你!”
乌澜笑了笑,再次关闭了禁闭室的门。
“这样也好。”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喃喃自语,“恨比爱更长久”
——
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交换的时候。
第三星港B7区曾经是繁华的货运中心,如今只剩下锈蚀的金属骨架和破碎的玻璃穹顶。乌澜选择这里作为交换地点,不仅因为它的四通八达,更因为那些纵横交错的管道能为可能的变故提供掩护。
“走慢点。”乌澜拽了一下战南笙手腕上的束缚带。
战南笙冷笑一声,“你紧张了?怕我父亲设埋伏?”
“他不会的。”乌澜平静得可怕,“战笠再冷血,也不会拿亲生女儿冒险。”
战南笙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
乌澜太熟悉她的每一个反应,那微微收缩的瞳孔,下意识咬住下唇的小动作,都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个残酷的事实:她的父亲确实会。
“到了。”乌澜突然停下脚步,将战南笙拉到一个废弃的货运平台中央。
这里视野开阔,四周一览无余。
她解开战南笙手腕上的束缚带,却留下了那个精巧的电子镣铐,看起来像是普通手环,实则能释放足以让人昏迷的电流。
“最后的机会。”乌澜突然凑近战南笙耳边,“大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
战南笙猛地转头,鼻尖几乎撞上乌澜的脸,她们离得那么近,乌澜能看清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痕,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有。”战南笙的声音嘶哑,“告诉我一件事,就一件。”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铐边缘,“那天在飞船上你说爱我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真的?”
乌澜再次顿住。
她应该像之前计划的那样,给出那个残忍的答案,彻底斩断战南笙的念想。
但当她看着战南笙通红的眼眶,那些排练了无数次的谎言突然卡在喉咙里。
“我——”
“乌澜!”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陈铎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特工从通道另一端走来,宋青佩被围在中间,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神依然清醒。
乌澜瞬间切换回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抬手将战南笙往前推了半步:“陈代局长,很准时。”
陈铎冷笑一声,示意手下停下。“少废话,人我带来了,快点放了战中将。”
最后看了眼战南笙,乌澜晃了晃手中的控制器:“同时放人,同时解锁。”
陈铎没有废话,直接让人将宋青佩带到了前面。
乌澜与宋青佩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乌澜微微点头:“数到三。”
“一。”
战南笙的身体绷紧了。
乌澜能感觉到她的颤抖,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像一只被困的鸟。
“二。”
宋青佩被推向前方,她的步伐有些不稳,但眼神始终锁定在乌澜身上。陈铎的手下解开了她的手铐,却依然警惕地围着她。
“三。”
乌澜按下控制器的瞬间,战南笙猛地转身,电子镣铐“咔嗒”一声脱落。她们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到呼吸可闻,战南笙的眼中燃烧着乌澜从未见过的火焰。
“乌澜。”她几乎是贴着乌澜的嘴唇说出这句话,“终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