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说得无所谓,好像满不在乎,一双眸子被火光照得灼亮,适才被火烤过的手很快褪去了暖意,一点点重新变得冰凉。
&esp;&esp;但听的人却仿佛如坠冰窖。
&esp;&esp;胥衍忱的喉间仿佛被堵住,许久,才能艰难地发出声音,他陡然闭上眼:“把炭盆撤下去!”
&esp;&esp;婢女忙忙撤下炭盆。
&esp;&esp;四周只剩下二人,十鸢见他失态,眼眸忍不住地轻颤了一下,她忍下心尖汹涌而上的涩意,轻声说:
&esp;&esp;“公子,没事的。”
&esp;&esp;胥衍忱沉默,变得异常的人是她,最不安难过的也应该是她,如今却还要装作无事人一样来安慰他。
&esp;&esp;他呢?他能说什么?
&esp;&esp;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根本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esp;&esp;他连安慰她,都显得冠冕堂皇。
&esp;&esp;有人低头亲吻她,他吻得很轻,也仿佛很急切,嘴唇泛着凉意,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扣在她腰肢上的双手很紧。
&esp;&esp;十鸢很少见他失态,他对她也惯来尊重。
&esp;&esp;他俯身而下,十鸢不得不跌入他怀中,她仰着头,没有一点拒绝,承受着这个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情绪的宣泄,十鸢的双臂一点点环上他的脖颈,舌根传来疼意,她咬了下他的唇。
&esp;&esp;他像是终于清醒过来。
&esp;&esp;他忽然变得安静,唇齿相交间也变得温柔下来,许久,十鸢尝到了一点咸味,这点苦咸落在唇角,渐渐染上舌尖,又一点点地渗入四肢百骸,心尖柔软的血肉仿佛被嵌入一颗石子,止不住蔓延出些许酸涩的疼意。
&esp;&esp;十鸢闭上了眼,她心中默念着抱歉二字。
&esp;&esp;人都是害怕异类的。
&esp;&esp;但如今,她拱手奉上一个弱点,或许是在搏怜惜,也或许只是在试探。
&esp;&esp;她说不清。
&esp;&esp;但她知道,她又叫公子难过了。
&esp;&esp;
&esp;&esp;比江见朷来得更快的是北边的战况,戚十堰领兵和燕云军交战,彼此交锋两三次,都是战败而归。
&esp;&esp;听到这个消息时,十鸢就意识到她们在燕云城待不久了。
&esp;&esp;果然,当日胥衍忱就下了命令:
&esp;&esp;“收拾东西,我们去梧州城。”
&esp;&esp;十鸢有点犹豫:“只是除掉戚十堰的话,公子完全可以交给我。”
&esp;&esp;十鸢不敢说别的,但只取戚十堰性命的话,即使戚十堰在军营足不出户,也难不倒如今的她。
&esp;&esp;胥衍忱不着痕迹地一顿,他说:“十鸢难道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一个能牵制戚十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