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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戮之眼（第6页）

楚烬的身体如同坠入凝固的墨汁，被管道深处喷涌而出的、混合着地脉死寂与毁灭气息的冰冷气流彻底包裹、吞没！下坠的度被粘稠的黑暗和气流强行阻滞，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深渊。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深入骨髓的冰寒和无处不在的、仿佛能碾碎灵魂的沉重压力。

额角豁口处，白金神焰的灼烧感被这极致的冰寒稍稍压制，但审判烙印的焚魂之痛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在意识深处疯狂肆虐。每一次意识的波动，都引来烙印更猛烈的反噬。体内冲突的能量风暴并未平息，毁灭、冰寒、污秽、混沌在剧痛的催化下更加狂暴，如同无数条毒蛇在残破的躯壳内疯狂撕咬、冲突、湮灭！骨骼（意识体）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表面的裂痕在冰冷气流的冲刷下，边缘的皮肉翻卷、冻结，又被内部冲突的能量撕裂、灼烧！

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黑暗中沉浮，如同怒海狂涛中的一叶孤舟，随时会被彻底撕碎、湮灭。

就在这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

嗡——！！！

楚烬胸口那个深邃复杂的扭曲漩涡印记，如同被这管道深处精纯的毁灭死寂气息彻底激活！猛地……搏动起来！

这一次的搏动，远比在血炼祭坛和实验场时更加剧烈！更加贪婪！更加……凶戾！

一股强大无匹的吞噬之力，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张开了饕餮巨口，轰然爆！目标——正是包裹着他、冲刷着他的那股冰冷粘稠的毁灭气流！

嗤嗤嗤——！

无形的撕扯声在绝对的黑暗中响起！那粘稠如胶、蕴含着地脉深处万年沉积死寂与毁灭精粹的气流，被混沌漩涡强行撕开、拉扯、吞噬！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涌入楚烬胸口的漩涡印记！

轰！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这股来自地脉深处的毁灭能量，远比血酿池的污秽怨念更加精纯、更加霸道！它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混合着极致的冰寒，狠狠刺入楚烬的四肢百骸！审判烙印的白金神焰被这外来的、同源的毁灭力量刺激，瞬间爆燃！灵魂撕裂的痛楚排山倒海！

“呃啊啊——！”楚烬在黑暗中出无声的嘶吼，身体剧烈痉挛！体表的裂痕瞬间扩大，暗红、幽蓝、白金、灰绿数种冲突的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喷涌而出，又被周围粘稠的毁灭气流强行压制、冻结！

毁灭！纯粹的毁灭！这是管道深处能量的本质！它疯狂涌入，与楚烬体内本就存在的毁灭气息激烈冲突、融合！如同两股同源的洪流在狭窄的河道中疯狂对冲！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山崩地裂般的剧痛！

但就在这毁灭能量被疯狂吞噬、冲突的剧痛风暴核心！

楚烬体内那缕沉寂的葬渊凶兵本源，如同嗅到了绝世珍馐的饿鬼，出了贪婪而兴奋的……悸动！

吼——！

一声源自灵魂本源的凶戾咆哮在楚烬意识海炸响！葬渊的本能彻底苏醒！它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出击！一股微弱却纯粹到极致的吞噬凶念，如同无形的触手，猛地探入那被混沌漩涡撕扯进来的毁灭洪流之中！

嗤！

一部分精纯的毁灭能量，被这葬渊凶念强行截取、吞噬、同化！不再无序冲击楚烬的壁垒，而是转化为一种更加凝练、更加冰冷、更加纯粹的……毁灭之力！如同淬火的精钢，融入了他枯竭的力量根基之中！

剧痛依旧排山倒海！但体内那原本狂暴冲突、濒临崩溃的能量风暴，却因为这葬渊本能的“泄洪”与“淬炼”，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平衡！毁灭能量被部分同化吸收，冰寒诅咒被污秽混沌中和压制，审判烙印的焚魂之痛虽然依旧，却仿佛被这新生的毁灭之力分担了一丝！

与此同时！

他右眼眼眶中，那枚嵌入的幽蓝怨灵晶核碎片，在周围浓郁死寂毁灭气息的刺激下，幽蓝的光芒骤然亮起！碎片深处沉浮的无数矿奴怨灵魂魄虚影，仿佛被注入了新的力量，痛苦扭曲的面容变得更加清晰，无声的尖啸更加凄厉！一股更加凝练、更加刺骨的冰寒怨毒之力，混合着被强行唤醒的、对神族刻骨铭心的恨意，如同冰锥般刺入楚烬的意识！

血戮之眼！在这毁灭的洪流中，被进一步……淬炼！

楚烬的意识在剧痛与毁灭的夹缝中，如同被反复捶打的顽铁，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却也在这极致的痛苦中，被强行拓宽、凝练！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混合着毁灭、冰寒、污秽、混沌的驳杂力量，如同污浊的溪流被注入了新的源头，在他拓宽的意识河道中艰难流淌、壮大！

他不再是被动承受下坠。混沌漩涡的疯狂吞噬，如同在粘稠的黑暗中为他开辟了一条通道！他强忍着无边的剧痛，调动起那丝新生的、驳杂却凶戾的力量，灌注于四肢！身体在粘稠的气流中，如同一条适应了黑暗的毒蛇，开始艰难地……向下……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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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内壁冰冷光滑，同样刻满了与实验场墙壁同源的、散着禁锢与抽取气息的复杂神纹。神纹在黑暗中散着极其微弱的暗红色光晕，那是被强行抽取、燃烧的矿奴魂魄出的最后光芒，如同地狱墙壁上流淌的血泪。

楚烬幽蓝的血戮之眼在黑暗中扫视。每一次眨眼，都带来眼眶撕裂般的剧痛，但视野却穿透了粘稠的黑暗，捕捉着管道内壁的细节。那些神纹的走向、能量的流动、甚至神纹深处隐约传来的、更加遥远的、如同大地脉搏般的沉重震动……都被这只新生的、融合了无尽怨毒的眼睛……清晰地捕捉、解析！

他如同一个在黑暗中摸索了万年的幽灵，本能地避开神纹能量流动最狂暴的节点，沿着能量相对稀薄、禁锢之力稍弱的缝隙，向下潜行。混沌漩涡持续吞噬着周围的毁灭死寂能量，葬渊本能贪婪地淬炼着其中的精华，血戮之眼则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指引着方向。

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痛苦、吞噬、淬炼、潜行。

不知过了多久。

前方粘稠的黑暗中，管道似乎到了尽头。下方不再是绝对的黑暗，而是透出一种……极其微弱、极其黯淡的……暗红色光芒！同时，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精纯、仿佛沉淀了亿万年的血腥与怨毒气息，混合着地脉深处最本源的腐朽死寂，如同实质的潮汐，从下方汹涌而来！

嗡！

楚烬胸口的混沌漩涡印记搏动得更加剧烈！吞噬的渴望几乎化为实质！右眼的幽蓝碎片光芒大盛，碎片深处的怨灵魂魄虚影出无声的尖啸，仿佛感应到了下方那无边血海的气息！

到了！

楚烬眼中厉色一闪！不再控制下坠的度，反而将最后一丝力量灌注双腿，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着下方那片暗红光芒的源头……猛地加坠去！

轰！

粘稠的气流被蛮横撕裂！楚烬的身影如同炮弹般，狠狠砸入一片……难以言喻的所在！

脚下并非坚硬的金属或岩石，而是一种粘稠、冰冷、散着浓烈血腥和腐朽气息的……暗红色胶质！如同凝固的、腐败了亿万年的血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双腿深陷其中，粘稠的胶质瞬间没至膝盖！

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地下空间！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空间的四壁，并非金属板材，而是由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浆般的巨大晶体构成！晶体表面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散出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深入骨髓的怨毒！无数痛苦扭曲的人形浮雕，如同被封印在血晶之中，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空间的内壁！它们大张着口，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着暗红色的诅咒纹路，无声地尖啸着！

整个空间的地面，就是这片无边无际的、粘稠冰冷的暗红色胶质海洋！海洋深处，隐约可见无数巨大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脉络在缓缓搏动，每一次搏动，都从这片血海深处抽取着难以想象的怨毒能量，沿着那些巨大的血晶墙壁向上输送！更深处，似乎有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阴影在缓缓蠕动，散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古老气息！

血髓矿坑的源头！天域污秽与怨毒的终极沉淀池！神族光辉之下，最肮脏、最黑暗的……万秽血渊！

楚烬站在粘稠的血胶之中，幽蓝的血戮之眼扫视着这片无边血海。目光所及，尽是凝固的痛苦和无边的怨毒。胸口的混沌漩涡印记疯狂搏动，贪婪地吞噬着空气中浓郁到极致的污秽怨念和毁灭死寂！体内新生的驳杂力量在这片污秽本源之地，如同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着养分！

但就在他心神被这无边血渊震撼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