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外的喊杀声像淬了毒的针,扎得陆醉川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踩着烧焦的传单冲出仓库时,后颈的酒气正顺着衣领往上窜——那是城隍庙传承特有的征兆,每当他要动真格,酒气便会化作热流,在经脉里烧出一条通路。
"奶奶的,敢动老子刚拢起来的摊子。"他抹了把脸,掌心沾着灰和血,"赵霸天那混球要是折了腿,老子非把血魔殿的老巢掀了下酒!"
话音未落,军营方向的火光突然炸开。
三盏气死风灯被血雾掀翻,火舌舔着草垛往上爬,映出二十几个青面獠牙的身影——血魔殿的残党,竟连寻常士兵都没放过,直接往人堆里扔带血咒的飞镖。
陆醉川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看见赵霸天正举着两把改装过的勃朗宁,站在弹药箱上连开数枪,子弹擦着血魔教徒的耳尖飞过;清风道长的道袍被血雾染成暗红,手中桃木剑却仍劈得虎虎生风;最让他心口紧的是小九——那盲眼姑娘站在旗台下,判官笔悬在半空,笔尖凝着幽蓝符文,正用仅存的听力捕捉敌人动向。
"陆醉川!"
一声暴喝震得旗杆上的铜铃乱响。
血雾中走出个穿猩红锦袍的男人,腰间挂着串人骨念珠,每颗骨头上都刻着血咒。
他的左眼是正常人的黑瞳,右眼却泛着妖异的赤金——那是吞噬过百人魂魄才会有的魔瞳。
"阎罗境初期?"陆醉川舔了舔后槽牙,城隍印在掌心烫,"老子这半年净揍些阿猫阿狗,今儿总算碰着块硬骨头。"
血袍强者阴恻恻笑了:"你那点城隍伎俩,在我血魔大法面前不过是萤火之光。"他抬手一抓,半空中的血雾突然凝成血剑,"听说你爱管闲事?那我便让你看着你的联盟,在你眼前碎成渣!"
第一波血剑袭来时,陆醉川没躲。
他迎着剑气灌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在胸前染出个酒葫芦形状的湿痕。
城隍印突然爆出金光,将七柄血剑撞得粉碎。
"好!"赵霸天举着枪欢呼,话音未落就被飞来的骨珠擦破手臂,"他娘的,这老小子还藏着阴招!"
血袍强者的攻势如潮水般涌来。
陆醉川渐渐感到吃力——阎罗境与天官境的差距,远不是几坛酒能弥合的。
他的身法虽灵活,可每次接招后,掌心的城隍印都会传来灼痛,那是强行调用城隍之力的反噬。
"阿川!"
沈墨寒的声音混着符纸燃烧的焦香。
陆醉川余光瞥见她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个六芒星阵——那是前清皇族秘传的"困魔阵",能削弱邪祟的本命神通。
血雾刚触到阵边便开始消散,几个被血雾侵蚀的士兵突然清醒,举着刺刀朝血魔教徒反扑。
"好时机!"陆醉川低喝一声,足尖点地跃上旗杆。
他扯下被血雾染脏的联盟旗,裹着酒气劈头盖脸砸向血袍强者。
对方慌忙抬臂格挡,陆醉川趁机从旗后窜出,城隍印重重砸在他心口。
"咔嚓!"
血袍强者踉跄后退,胸口的骨珠碎了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