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手划动的一瞬间,苏沅又捕捉到了几条新蹦出来的发言。
:不是,苏沅就不怕裴元斐记住他吗?裴家在世家里的身份那么高,世家人里面还没有一个敢公开反对人牌恋的,苏沅是第一个。
:苏沅这肯定是故意的呗,谁让裴元斐先得罪他了,苏沅肯定知道裴元斐抢他治疗师的事情了,这才故意找裴元斐的不痛快,专门跟他反着来。
:嘿嘿嘿,我已经把这条热搜转发给裴元斐了,以后一定有好戏看。
:!苏沅和裴元斐到底什么时候能见面啊,他俩见面的那刻必定能上热搜!好期待那天会发生什么,有没有可能当众打起来吓我们一大跳!
苏沅看着病房内的天花板花了会儿呆,别,别拱火了啊。
据说已经被裴元斐记住的苏沅扁着嘴,手忙脚乱地把之前的点赞取消了。
*
把星网弄得腥风血雨一片的苏沅,后面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账号私信和好友通知,甚至还有直接让苏沅眼皮一跳的裴元斐的,但他都没有理会,也没再管热搜。
他记挂着自己其实还耳聋,打开了能学唇语的网站。
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当过一段时间的哑巴,而他之前也会下意识留意自己的唇形,苏沅发现自己在看到唇形时,竟然是能隐约辨清大概意思着的。
苏沅没再理会任何弹窗,一整天都在熟悉着唇语。
直到晚上——
针对主人格陆逐的卡牌师公会直播开启。
苏沅一点去官方账号的直播间,就看到了克莱。
克莱穿着黑色的修身正装,安静地看着屏幕对面时,眼神中的冷淡隔着眼镜也能清晰传达出来,让人下意识地想要正襟危坐。
网络上的一些言论是对的,公会几乎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克莱,就连这次直播,都全权交给了克莱负责。
苏沅是卡着点进来的,他也亲眼目睹了,直播间是如何在一瞬间被各种各样的弹幕充斥着完全看不清画面的。
扫过那密密麻麻的为克莱打call的言论,苏沅连忙按了清屏键,只余下左下角还有一小块的滚动框。
苏沅感觉他和克莱的名声都处于了某种极端,不过他是差到离谱,而克莱是高到天际。
屏幕中的克莱公事公办地把这次直播的主题重复了一遍,就像新闻报道里的主持人似的,随着克莱话音落下,直播间开始播放公会早已准备好剪辑好的视频。
苏沅终于看到了主人格陆逐的模样。
对方有着深邃立体的五官,线条流畅又凌厉,但眼神却是和外貌不相符的干净纯良。
苏沅眼睫轻颤了下,虽然因为当时眼睛的缘故,他记忆中那位的样貌十分模糊,但主人格和那位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直播间播放着他们救出陆逐后,询问其相关事情的全过程。
整个视频又单调又短,因为陆逐全程摇头,他好像还有说话恐惧症,不管审问人员如何引导威逼,都说得很简单,无法从中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问他那位的事情,他摇头。
问他为什么会脱离身体困在卡牌世界,他摇头。
问他卡牌世界里有什么,他继续摇头。
左下角飞速滚动的聊天框也因此吵得很厉害。有的人觉得眼神不会骗人,陆逐和那位应该当成两个人看待,陆逐不清楚那位的事情很正常。但也有人怀疑陆逐就是装的,怎么可能那位阴暗成这样,陆逐却如此傻白甜,那位之前同样装得很好啊,之前还所有人觉得那位性格爽朗接地气呢,结果转头就发生了这起格外恶劣的傀儡事件。
就在弹幕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直播间又播放了一段视频。
公会医师给的结论是,陆逐的精神好像出问题了。
画面中出现了颇为模糊的监控画面,左上角的时间标注着陆逐被公会找到后的每一晚时间。
专门给陆逐准备的单人间内,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每晚都好像发作着癔症,他在熟睡没多久后,便会突然脸色渐渐变白,浑身冒虚汗。
他颤着手,喘着紊乱急切的呼吸,在一副做噩梦反应的模样下,喃喃地不断喊着‘……主人’。
不断跳动的时间,和几乎重合的画面,告诉直播间前的众人,陆逐每晚都会冷汗涔涔地做出这有些失神无措的奇怪反应。
左下角的聊天框是明显迟缓了会儿后才又恢复光速着的。
:这看起来好像确实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难道是他回身体时出现了什么差错?还是说他在卡牌世界困傻了?
:他在喊主人诶,谁是他主人,那位吗?
:怎么可能是那位,他才是主人格好不好?
原本还能正常看着的苏沅,看完这夜晚监控后,没忍住咬咬唇,瞳孔稍微睁大些。
他放在界面上的手一下子局促地蜷了蜷。
陆逐口中的这个主人不会是他吧?
那位之前确实把陆逐的这具身体弄出了他的傀儡,按照傀儡联系看,对方将他视为主人似乎是说得过去的。
苏沅身体坐直了些,眉眼间闪过一些慌乱,他将嘴紧紧抿住的时候,整个人立马显得手足无措起来。
难道他让陆逐杀他的行为,让陆逐产生心理阴影了?
从来没有想害人的苏沅,睫毛一下子颤了好几下。
他不知所措地盯着直播间看的时候,其它发表言论的人各执一词。
又调回克莱的画面里,克莱在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弹幕好一会儿后,最终只能说一句在那位没被抓到之前,会由公会负责看管陆逐。
苏沅面色微白地看着的时候,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