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果子的香气还黏在顾疏桐的梢,顾晓月抱着流程表已经候在电梯口。
她举着平板晃了晃,屏幕上的倒计时红得刺眼:"姐,距离彩排开始还有十七分钟——场务说摄影棚的追光灯今早校准出了点小问题,裴导让先过一遍观众席动线。"
顾疏桐咬着最后一口里脊,抬腕看表的动作带得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那串和裴砚舟同款的檀木手串。
这是上周她在片场着度烧对戏时,裴砚舟硬塞进她手心的:"说什么御姐不能示弱,摸这串木头比喝十杯姜茶管用。"此刻檀木在暮色里泛着暖光,她指尖轻轻一叩,把最后半口煎饼咽下去:"走。"
摄影棚的大灯刚亮起,裴砚舟已经踩着人字拖蹲在观众席第三排,手里攥着场记板当指挥棒。
见顾疏桐进来,他举着场记板晃了晃:"顾老师来得正好!
刚才道具组说红毯的防滑垫太薄,我让换成双层的——"他突然抽了抽鼻子,"你嘴上的辣油没擦干净。"
顾疏桐掏出口红补妆的动作顿了顿,镜子里映出裴砚舟憋笑的脸。
她反手把口红壳敲在他头顶:"笑什么?
刚才是谁说煎饼果子加辣能激创作灵感?"
"那是战术性补充能量!"裴砚舟跳起来,人字拖啪嗒啪嗒拍着地面,"走,先过映后问答。
我模拟三个最毒的问题——第一个,顾老师接《红妆》是不是为了挽救糊穿地心的口碑?
"
顾疏桐眼尾一挑,指尖戳向他胸口:"裴导这是记仇呢?
上周我吐槽你分镜脚本里的樱花树太假,现在连模拟提问都要踩我?"
"天地良心!"裴砚舟举起双手,腕间檀木串哗啦作响,"这是提前预判黑子话术——"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上次你在后台说用作品打脸最痛快,我录音可存着呢。"
顾疏桐耳尖又开始烫,余光瞥见场务推着移动麦架过来,立刻挺直脊背。
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无线麦,调试时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裴导要是再提录音的事,我就把你昨天蹲在道具箱后面偷吃桂花糖的监控放给媒体看。"
摄影棚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憋笑声。
场记小姑娘举着小本本记个不停,笔尖在"映后环节-控场"那栏画了三个感叹号——顾老师这招"以毒攻毒",比剧本里的宫斗戏还精彩。
彩排进行到第三次走位时,顾晓月突然举着对讲机冲过来:"裴导!
号追光灯的角度偏了五度,打在顾姐脸上会有阴影!"
裴砚舟抄起手电筒往灯架上照,光束里浮着细密的灰尘:"小顾妹妹这眼神,比我当年考北电时的复试考官还严。"他转身冲灯光组喊,"老周!
把灯位往左挪三十公分——顾老师的下颌线是要上国际电影节海报的,阴影多一毫米都不行!"
顾疏桐站在模拟红毯的绒布上,看着灯架缓缓移动。
暖黄的追光漫过她的眉骨,在眼尾勾出一道温柔的弧。
她想起三个月前刚进组时,裴砚舟举着分镜本说"顾老师的眼睛要演出十年的爱恨",那时她还冷着脸回"裴导先把分镜里的穿帮镜头解决了"。
如今再看这束光,倒真像裴砚舟说的"能照见角色灵魂的光"。
"卡!"裴砚舟的场记板"啪"地合上,"动线没问题,麦的延迟控制在o秒内——顾老师,您刚才回答拍《红妆》是否为了转型时,右手小动作多了。"
顾疏桐低头看自己无意识绞着的手指,耳尖更红了:"习惯了。"
"改。"裴砚舟把场记板往她手里一塞,"明天记者会的镜头,全世界都在看顾疏桐的手——那是拿过金棕榈提名的手,该有拿奖杯的气场。"
他说着,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檀木串相撞的轻响里,顾疏桐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和片场那罐他总偷偷喝的黑咖啡一个味道。
"这样。"裴砚舟的手指覆在她手背,带着她慢慢摊开,"自然垂在身侧,像握着最佳女主角的奖杯。"
场记小姑娘的小本本"啪"地掉在地上。
顾晓月弯腰捡本子时,瞥见姐姐耳尖红得要滴血,又偷偷看裴砚舟——那家伙正盯着两人相触的手,喉结动了动,耳尖居然也红了。
"咳。"顾疏桐抽回手,场记板敲在裴砚舟肩膀上,"彩排结束。"
"顾老师这是害羞了?"裴砚舟摸着被敲的地方笑,"走,回休息室说安保的事——我让老陈调了二十个保安,还联系了网警盯着直播后台。"
休息室的门刚推开,顾疏桐就被咖啡香裹了个满怀。
顾晓月早把保温桶搁在桌上,掀开盖子是她最爱的桂圆红枣茶:"姐,你这两天熬夜对台词,何姐说要补气血。"
裴砚舟凑过去闻了闻,做了个夸张的退避动作:"我还是喝我的黑咖啡——"他从帆布袋里掏出个银色u盘,"这是网安专家给的防黑程序,等下让技术组装到直播服务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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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疏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林浩然那边今天网友扒出的酒局录音,你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