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恐惧感瞬间攥紧了每个人的心脏!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下方那幽蓝的魔瘴如同张开巨口的怪兽,迅放大!
“酒!剑!仙——!”阿萝娜的尖叫声都变了调,死死闭着眼,感觉魂儿都要飞出去了。
欧卫也是脸色煞白,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和体内翻腾的血气,只能死死抓住陆仁贾和尽量稳住身形。摇光紧抿着唇,冰蓝眸子死死盯着下方。
唯有酒剑仙,虽然脸色白,但浑浊的老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近乎赌徒的疯狂光芒。他手中竹杖点出几道柔韧的酒气,如同缰绳般缠绕在众人腰间,口中兀自念念有词:“稳住!气沉丹田…呃…不对…老酒鬼忘了你们修为不够…那就…闭眼!抱头!自求多福吧!”
下坠!疯狂的下坠!
冰粉色光晕气泡包裹着众人,如同一个巨大的弹力球,在陡峭湿滑的冰壁上疯狂地撞击、弹跳、翻滚!
砰砰砰!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剧烈的震荡和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光晕在撞击中剧烈闪烁,似乎随时会破碎!众人如同被塞进罐子里的骰子,被颠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惨叫惊呼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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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屁股!要裂了!”
“头!我的头撞到冰了!”
“谁踩我脚了!”
“…吵死了…再吵…吐你们…一身…”
冰屑纷飞!魔瘴那粘稠冰冷的气息几乎贴着光晕气泡擦过!幽蓝的魔光映照着气泡内众人惊恐扭曲的脸庞。
就在众人感觉骨头都要散架、光晕气泡也即将到达极限的刹那!
噗通!
一声沉闷的、如同落入厚厚棉絮中的声音响起!
剧烈的颠簸和撞击感骤然消失!
众人摔作一团,滚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冰粉色光晕气泡闪烁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啵”的一声轻响,碎裂消散。冰魄寒玉和桃花盅“当啷”一声掉落在旁边。
“咳咳…呕…”陆仁贾第一个忍不住,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阿萝娜头散乱,小脸煞白,抱着失而复得、依旧完好无损的桃花盅,眼神呆滞,似乎还没从刚才那疯狂的“醉仙滑”中回过神来。
花蕊和藤甲女卫也摔得不轻,翡翠灵蝶更是晕乎乎地趴在花蕊怀里。
摇光第一个翻身站起,冰蓝古剑瞬间入手,警惕地扫视四周。她脸色也有些苍白,髻微乱,但气息还算平稳。
欧卫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身,体内冰火冲突的剧痛再次袭来,让他眼前阵阵黑。他看向酒剑仙。
老酒鬼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那点不正常的红晕褪去,只剩下消耗过度的苍白。他拿起腰间的酒葫芦,却现葫芦在刚才的疯狂滑行中不知何时被冰棱刮破了,酒液流了一地。
“晦气…真晦气…”酒剑仙心疼地看着破葫芦,又看看旁边掉落的两件宝物,摇头苦笑,“老酒鬼这点家底…全豁出去了…”
“死酒鬼!我跟你拼了!”阿萝娜终于回过神,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酒剑仙,“我的盅!你竟然拿它当石头扔!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酒剑仙眼皮都没抬,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赔?行啊…等老酒鬼找到新酒葫芦…再赔你一葫芦好酒…”
“谁要你的破酒!”阿萝娜气得跳脚。
“都安静!”摇光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冰魄寒玉和桃花盅。寒玉光芒依旧,只是略显黯淡。桃花盅入手,她冰蓝的眸子微微一闪,似乎感觉到盅内那丝微弱的脉动比之前明显了一丝?她将桃花盅抛还给阿萝娜,自己握着寒玉,冰蓝的眸子扫过众人,最后落向四周。
这里似乎是冰裂罅隙底部一个相对开阔的冰洞,地面是坚硬的玄冰,空气虽然依旧寒冷刺骨,但那股令人窒息的魔瘴气息却淡薄了许多。抬头望去,上方是陡峭的冰壁,他们坠落的地方离地足有数十丈高,幽蓝的魔瘴如同厚重的帷幕,笼罩在头顶上方十几丈处,缓缓流淌,却并未下沉。显然,酒剑仙那搏命一掷,精准地将他们送到了这片靠近冰髓灵纹的“安全区”。
暂时…安全了。
“暂时…安全了。”摇光的声音打破了冰洞内劫后余生的死寂。
众人这才有暇打量四周。冰洞不大,呈不规则的圆形,方圆不过十丈。地面是光滑如镜的万年玄冰,散着幽幽寒光。四周冰壁同样覆盖着厚厚的蓝色玄冰,但不同于之前魔气侵蚀的蓝黑,这里的冰壁呈现出一种纯净的、近乎透明的幽蓝色,冰层内部隐隐有细密的银白色丝线状流光缓缓流淌,如同活物。正是这些流淌的银白流光,散着一股精纯、古老、平和的极寒气息,将上方弥漫的幽蓝魔瘴隔绝在外,撑起了这片小小的净土。
冰魄寒玉在摇光手中重新亮起柔和的光芒,与冰壁上那些银白流光交相辉映,产生着和谐的共鸣。洞内光线虽然依旧昏暗,但比起之前绝对黑暗的罅隙,已是天壤之别。
“安全?安全个屁!”陆仁贾瘫在冰冷的玄冰地面上,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脸颊上被魔气冰屑划破的伤口更是传来阵阵麻木的刺痛感。他抱着包袱,哭丧着脸,“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烂了?龟大爷!您快看看!我会不会变成魔狼那样的丑八怪啊?”
包袱沉寂了片刻,才传来玄龟极其微弱、带着浓浓嫌弃的意念:“…烂不了…一点…魔气…残渣…顶多…麻…半年…再吵…真…把你…脸皮…揭了…”
“半年?!”陆仁贾如丧考妣,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阿萝娜抱着失而复得的桃花盅,仔细检查着盅身,现除了沾了点冰屑,完好无损,盅内那丝微弱的脉动似乎还稳定了一些。她松了口气,随即又想起刚才那惊心动魄的“醉仙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鹿眼一瞪,就找上了罪魁祸:“死酒鬼!你赔我的精神损失!我的盅差点被你摔碎!还有!刚才…刚才差点把本姑娘的魂儿都颠出来了!你…”
她话没说完,就看到酒剑仙靠着冰壁,脸色苍白,气息萎靡,手里拿着那个被冰棱刮破、酒液流尽的酒葫芦,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那样子,倒比陆仁贾还要凄惨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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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娜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这老酒鬼虽然可恶,但刚才确实是豁出命去,才把大家从绝境里硬生生拖了出来。她撇了撇嘴,终究没再骂下去,只是抱着盅,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小声嘀咕:“哼…看在你没摔坏我盅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债还是要还的!负心汉!你作证!”
欧卫盘膝坐在冰冷的玄冰地面上,正全力运转《红尘道经》,试图平复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冰火冲突。焚天真炎的躁动如同被困的凶兽,不断冲击着被那股古老寒气暂时稳固下来的冰魄道基。每一次冲击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额头上冷汗涔涔,凝结成冰珠滚落。听到阿萝娜的话,他连眼皮都没力气抬一下。
花蕊在藤甲女卫的帮助下,整理着散乱的霓裳羽衣和髻。她的翡翠灵蝶趴在一边,翅膀上沾了些冰屑,显得有些萎靡。她担忧地看了看欧卫惨白的脸色,又看看上方那缓缓流淌、散着不祥气息的幽蓝魔瘴,小声问道:“摇光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上面有魔狼和魔瘴,下面…好像没路了?”她环顾这小小的冰洞,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陡峭冰坡,似乎再无其他出口。
摇光握着冰魄寒玉,冰蓝的眸子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仔细扫视着冰洞的每一个角落。寒玉的光芒与冰壁上流淌的银白流光呼应着。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冰洞最深处,一处看似寻常的冰壁前。
那里寒气最盛,冰壁上流淌的银白流光也最为密集,几乎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光幕。而在光幕中心,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不断旋转的冰晶旋涡?若不细看,几乎与冰壁融为一体。
“有路。”摇光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确定。她走到那处冰壁前,伸出素白的手掌,缓缓贴在那片由银白流光构成的光幕上。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