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雪樵村的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欧卫站在村口的古松下,不断呵出白气暖手,靴子深深陷进雪地里。
"兄长,把这个披上。"欧剑从屋内走出,递过一件雪白的狐裘。
欧卫接过狐裘,手指触到内衬时微微一怔:"这毛皮是火狐的?"
欧剑点头:"白姑娘特意准备的。火狐皮毛能御极寒,最适合接下来的路程。"
"那小丫头倒是细心。"欧卫披上狐裘,顿时感觉一股暖流包裹全身,连呼出的白气都少了些许。他活动了下筋骨,转头看向正在与白老汉交谈的欧剑,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子,怎么跟谁都能聊得这么投机?
白茸抱着雪兔从屋里蹦跳着出来,狐裘下露出一截嫩绿裙摆,在雪地里格外醒目。她怀中的雪兔小白见到欧卫,立刻竖起耳朵,"吱吱"叫了两声。
"小白说它原谅你昨天叫它小畜生了。"白茸笑嘻嘻地翻译道。
欧卫撇撇嘴:"这小东西还挺记仇。"
白老汉咳嗽一声,拄着冰杖走到众人面前:"准备好了就出吧。第一重考验在冰心谷,需要穿过前面的冰川裂缝。"
欧卫眯眼望向远处那道如同大地伤疤般的冰川裂缝,隐约可见其中蓝光闪烁。他拍了拍腰间长剑:"老头,你这考验不会又是突然蹦出个雪妖什么的吧?"
白老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冰心试炼,炼的是心,不是剑。"
欧剑若有所思:"前辈是说,我们需要面对内心?"
"去了就知道。"白老汉转身走向冰川,冰杖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坑。
一行人沿着陡峭的冰坡下行,裂缝中的温度骤降,即使穿着火狐裘,欧卫也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顺着领口往里钻。冰壁上结满晶莹的冰凌,折射出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
"小心脚下。"白茸走在最前面,脚步轻盈如雪中精灵,"这里的冰层看似厚实,其实有很多薄冰区。"
话音刚落,欧卫脚下一空,"咔嚓"一声,整条右腿陷入冰窟。他本能地抓住身旁的冰棱,却见那冰棱也开始龟裂。
"兄长!"欧剑眼疾手快,长剑出鞘,剑尖精准地刺入欧卫腰带,将他整个人挑了起来。欧卫借力一跃,稳稳落在安全区域。
"多谢。"欧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忽然咧嘴一笑,"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方式?被你用剑挑着,感觉像条待烤的鱼。"
欧剑收剑入鞘,嘴角微扬:"兄长若是鱼,定是条张牙舞爪的食人鱼。"
白茸"噗嗤"笑出声,怀中的雪兔也跟着抖了抖耳朵。白老汉却始终面色凝重,冰杖敲击地面的节奏越来越急。
随着深入,冰川裂缝逐渐变窄,最终形成一个葫芦状的冰洞。洞中央矗立着一面巨大的冰镜,镜面光滑如水面,倒映着每个人的身影,却又似乎比真人更加清晰。
"这就是冰心镜。"白老汉停在冰镜前三步处,"第一重考验,照见本心。"
欧卫凑近冰镜,镜中的自己眉头紧锁,眼中似有火焰跳动。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刺骨寒意:"就这么照镜子?算什么考验?"
白老汉摇头:"不是简单地照,而是要将心神沉入镜中。镜中会出现你内心最深处不愿面对的记忆或恐惧,只有直面它,才能通过考验。"
欧剑若有所思:"类似问剑阁的剑心通明试炼?"
"原理相似,但更加"白老汉斟酌着用词,"原始。冰心镜会直接触及灵魂,没有半点遮掩。"
白茸抱着雪兔走到欧剑身边,小声道:"欧大哥,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记住那都是幻象,不要迷失其中。"
欧剑点头致谢,转向欧卫:"兄长,我先来?"
欧卫大手一挥:"少废话,一起上!"
兄弟二人并肩站在冰镜前,同时将手掌贴在镜面上。刹那间,刺骨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全身,欧卫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热浪扑面而来,欧卫现自己站在一片火海前。这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夹杂着黑气的混沌之火,火舌舔舐着天空,将夜幕染成暗红色。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火海中奋战。
"这是什么地方?"欧卫喃喃自语。
"你果然不记得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欧卫猛地转身,看到欧剑站在不远处,白衣依旧纤尘不染,只是眼中多了一丝悲悯。
"欧剑?你怎么——"
"这不是真实的我。"欧剑摇头,"我是冰镜根据你记忆创造的幻象,用来引导你面对过去。"
欧卫皱眉:"什么过去?我从没见过这场面。"
"因为那时你才三岁。"幻象欧剑指向火海,"那是我们的家,正在被混沌吞噬。"
欧卫心头一震,目光再次投向火海。这次他看清了,那高大身影手持双剑,一冰一火,在混沌中杀出一条血路。那人转身的瞬间,欧卫如遭雷击——那张脸,赫然是年轻时的父亲欧战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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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呢?"欧卫声音颤。
幻象欧剑沉默片刻,突然场景变换。火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摇摇欲坠的木屋。一个美妇人怀抱着两个熟睡的婴孩,泪水不断滴落在孩子们的脸上。
"快走!"屋外传来欧战天的吼声,"带着孩子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