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习惯性的套路,类似的话,牛副所对很多人犯和公民都说过。但,此时对他说,他明知是套路,也有震慑效果,毕竟做贼心虚呀。
牛副所有些紧张地:“局长,您,您要说哪方面的事。”是啊,这些年,方方面面的鸟事做得不少,今天是查哪块呢?这个必须搞明白,要设法大事化小,一事一案。
徐局:“我今天,只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别的事,我就不管,如果你跟我耍花招,我就把你查个底朝天。你自己掂量掂时,你经得住查吗?”
这话直戳牛副所的心窝。是啊,自己这些年做的那些事,不查则罢,要查起来,都是有痕迹的,都经不住查。如果一起查,恐怕就要在牢中养老送终了。
“局、局长,您问,我一定跟您说实话。”牛副所嘴唇打哆嗦。局长极难直接审人的。这次亲自,一切和什么大案关联在一起了。是啊,“5。16”大案,局长是可是专案组组长。
“好,我问你,祖、雄、鸣,‘雄哥’,你,认识吗?”徐局问。
牛副所一听,坏了,局长居然把铁占元的原名都报出来了。显然,是已经知底了。他妈的,陈国富(陈警官),这个怂货,看来真的交代了。
“祖雄鸣,这个人,我,我想想——”牛副所毕竟见过世面,他还想努力一下。“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我,好好想想。”
徐局:“想什么?是想挨行政处分,还是被开除公职,或者被判刑下半辈子吃牢饭?”
此时,樊队开口了,说:“祖雄鸣,牵涉‘5。16’大案,现在证据指向,他是幕后的总指挥。他的手下王文虎,相信你认识,也和他喝过酒,已经被抓了。牛所,你可要认清形势,不能帮他打掩护呀。”
牛副所:“樊队,谢谢,谢谢你的美意。”
樊队:“那个祖雄鸣,现在是不是叫铁占元?”
牛副所额上出汗了。他垮了。看来徐局、樊队他们把什么都掌握了。“是,是的,他原名叫祖雄鸣,后来改名叫铁占元。具体是陈国富做的,我批的。”
樊队:“户籍改名,本是正常的事。但,你们为什么在改了新名后,把旧名抹掉,把档案袋里也抽得干干净净呢?”
牛副所:“是,是,是那个铁占元,不,祖雄鸣要求的,我,我们收了他一些好处,就按他说的做了。”
徐局:“祖雄鸣被判过刑,四年多前,出狱来到你们辖区,是要向你报到的。那时正是你当家。我问你,他那张报到单呢?为什么档案袋里没有?”
牛副所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了,“这,这个报到单,我,我也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回头问问陈国富,或、或许他还记得。”
徐局:“那,他从哪所监狱放出来的,这个,你总该有印象吧?”
牛副所:“有有,他是从省二监释放的。那里的监狱长曾经是我的领导。”
徐局暗喜。这是最关键的信息,有了这条,去省二监查一下祖雄鸣的老底,案子向前推进就容易得多。
徐局这边审判暂停。他要和邬局碰个头,看他那边的情况,要把两边的信息放在一起筛选甄别一下。
邬局那边,结束得比徐局早。那个陈国富,虽然是老油条。但,屁股决定脑袋,今天这阵势,作为老公安,他知道分量。他最担心的是牛所把一切责任都推给自己。牛所就这德性。因此,他必须抢个主动。因此,交代得很快。
两边信息一碰,就把牛副所的嘴脸更清晰地刻画出来了。改户籍哪是陈警官申请他批呀,就是他命令陈警官做的。撤档案里所有不利铁占元的材料,包括销毁那张特殊的“报到单”,也是牛所下令他做的。
“当时我想,他该拿祖雄鸣多少好处,才敢做这样的事呀。”陈警官讨好似的说。
徐局当即对邬局说:“向检察院申请,对他们两人实施拘捕——先半个月吧,半个月后,再说。二监那边,明天一早就让樊队去,查一查祖雄鸣的案底。”
邬局点点头:“好,我马上安排。”
邬局正欲抽身离去,忽然想到什么,返身对徐局道:“中山路派出所,是不是赶紧安排一个新的副所长。”
徐局点点头,脸色凝重。队伍里出现这样的败类,而且,许多案子难破,或者成为恶性案件,都和队伍里有蛀虫有关。
关于中山路派出所顶替牛副所位子的副所长位子的人选,不能轻易而随便就认命。明天就把分管户籍的庞副局和润京区区局长一起叫来,给他们敲敲警钟,让他们也要为牛副所的恶行承担相应的责任。
“你去忙你吧。”徐局对邬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