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二癞子”举着刀对来人越逼越近。来人手托着头盔,伸出去一半,保持一种既可推出去又可以收缩回来的状态。而“光司令”则随着“二癞子”的逼近,高高举着半块砖头大小的尖锐的石块,也更近一步。
来人同时在应对两人的随时进攻。半屈着腿半弯着腰,整个人都是一种弹簧状态。若是内行,就能看出,这个人,打架,是有经验的。
“二癞子”出手了,直接将那把尖刀刺向来人。来人用头盔一档,便将这波攻击化解了。但,在这同时,“光司令”高举的石块开始大幅运动。但“光司令”犯了个低级错误:他不是用石块击打来人,而是砸了出去——
虽然石块砸中了来人肩膀。来人似乎也因此被击打得很痛,扭曲过身子。但“光司令”失去石块,成了纯粹的光杆司令。
来人飞起一脚,踢向持刀的“二癞子”的腿档。这“二癞子”本是持刀向前冲的,来人这一脚就形成借力效果,踢出去的力加了倍。“二癞子”叫了一声,翻滚在地……
来人一边和两人搏斗,一边朝张燕大喊:“快跑!你快跑!”
但,张燕就是不跑,而是拼命大呼起来。她的声音亮丽而有穿透力,在恐慌的作用下,这声音传得很远。“来人呀,救命呀!”这喊声对两个歹徒很有威胁,生怕这时有人闻讯而来。
眨眼间,来人被“光司令”从后腰死死抱住,抱住后,就喊“二癞子”拿刀来刺。来人一俯身,从腿下捉住“光司令”的双腿,猛地往前一掀抽。“光司令”痛苦地喊叫一声,向后仰倒。
“光司令”虽向后仰倒,手却不松,这样,就把来人也一起扯倒了。来人急心用肘向后猛击,试图将他砸开。
就在这时,“二癞子”持刀扑了上来,刺向来人的腹胸。来人来了个兔子蹬腿,将他一脚踢开。同时,又大喊:“姑娘,你快跑……”
张燕愣了下。她似乎听从了来人的话,往马路边跑了跑。但,其实她不是逃跑,而是为了使呼喊声能让路人听到。她更拼命地呼喊起来。
来人拼命想从“光司令”纠缠中摆脱出来,顺手抓过“光司令”刚才砸他的石块,去击打他的死死抱住自己的手。“光司令”被打得发出声声惨叫,不得不松开手——
然而,就在这时,“二癞子”的刀,一下扎进了来人的腹部。来人并不畏惧,用头朝着“二癞子”的头狠狠一撞。两头几乎撞出了火星。“二癞子”疼得眼冒金花,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张燕的呼救终于起了作用,三五个路人闻声赶了过来。“二癞子”和“光头司令”一看不妙,喊了声“快跑”。两人就像兔孙子般,钻进树丛,往山上逃去——
张燕和几个路人近前来人时,来人正坐在那里,手捂小腹,笑对张燕说:“没事了。谢谢你叫来救兵!”
几个赶来的路人,见歹徒已经跑了,看这对男女(他们自然地理解为是一对恋人)情况正常,便招呼一声,也走了。
这时,来人才对张燕说:“你,到我摩托车后备箱,取块毛巾来。”
张燕便去取来毛巾,递给来人。来人这才解开被血浸湿的衣服,用折叠成长方形的毛巾抵捂住伤口。事到这步,张燕才明白,来人小腹挨了一刀,鲜血正涌。
张燕慌得六神无主,只是用手摁在来人的手上,好像这样血就不往外流了。来人很镇定地说:“没事姑娘,小腹挨一下,不会有生命危险的。现在要赶紧上医院。你配合我一下,好吗?”
张燕道:“行。我怎么配合你?”
来人道:“一会儿我正常开车,你坐我后面,用手摁在毛巾上捂紧我的肚子就行。”
张燕蒙了,这人都伤成这样,还能开车?可是他不开车,自己也无法把他送到医院去了,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连个救医电话或报警电话都没法打。
来人道:“没事的,你听我的,就行。”
张燕便听来人的。但见来人一手捂住小腹,一手去将倒地的摩托扶起来。当他准备腾出一手去跨坐上车时,张燕立即伸出双手死死摁住那块已经被染红的毛布,为了更好的发力,她很自然从背后抱紧来人——
运河里,有人在起网。1982年的江南城市运河里,尚能捕钓到鱼。灯光点点,在河里闪烁着。张燕讲述到这儿,忽然收口了,眼里噙着泪水,看着远方。
“那人是王文虎?”蔡文婧问。
张燕点点头。
“后来,你们恋爱了?”张峰问。
张燕未吭声。忽然道:“我不能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去给他们做饭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