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说的句句都叩在穆澜峪的心上,白执说的是他一直以来担心和纠结的问题。
如果白执昨夜到达别墅和他说这些,他可能会连夜离开,但现在他不会离开。
商场透出的光线洒在他们背后。
穆澜峪觉得有人在等他。
他能感觉到白存远需要他,白存远调戏他的动作,不只是调戏一个和自己有协议约定的玩物那么简单,白存远会关心他,不只表面上的关心,他在关心他的经历,关心他这个人,他没有感受到被忽视。
白存远说“再心疼我多一些吧”这是对未来的展望而非告别,所以他不会不告而别。
白执认真观察穆澜峪的表情,身体慢慢离开墙壁,逐渐不耐烦起来:
“你不离开我哥,是因为喜欢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才更应该离开,而不是把麻烦和疲惫带给他,有你带的这群乌合之众,我哥想保护你们得耗尽多少次异能?”
穆澜峪沉默片刻郑重其事道:“我不会让他受伤。”
白执觉得自己对穆澜峪的把握都在点子上,但他就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有退却。
按理来说,只要否定他给予爱人幸福的能力,穆澜峪这种人就会为了成全喜欢的人默默退出。
可事实并未达到白执想要的效果。
“白执。”面无表情的男人突然轻声喊白执的名字。
白执皱了一根眉毛:“干嘛?”
穆澜峪声音柔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虽然和温柔扯不上关系,但白执觉得他在尽力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和他说话:“你对我有情绪。”
废话。
夺哥之仇,不共戴天。
夜里吹来一阵夹了一些暖意的风,今年天暖的早,冬末马上要入春了。
穆澜峪突然开口:“之前是我说话太大声了,我很担心你哥哥,并没有呵斥你的意思。”
穆澜峪比白执高半个头,和他说话的时候目光注视着他,十分认真。
男人的眼角平和带些上扬,眉目也锋锐,看起来又冷漠又凶,和口中的话一点都不搭调。
白执头顶的路灯骤然灭掉。
他没忍住自己外泄的异能。
“你到底要说什么!”
穆澜峪胸腔起伏一下,好像是长吐了一口气,他说:“白执,对不起。我不该把我的情绪强加给你,你哥哥受伤,你一定也很担心。”
白执在心里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搞不明白穆澜峪这个人究竟在干什么。
……他,他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他怎么在道歉,他说我哥就说我哥,怎么在和我道歉?
商场的大门方向随风传来一个熟悉的提琴音。
“还没聊完?”
干坏事想逼走嫂子的白执一个激灵,穆澜峪对这个声音很敏感,他往前走了两步,又侧身回来看身后的弟弟:“一起回去。”
……你等我回去干什么?
白执皱眉看了穆澜峪一眼,老大不情愿的紧绷着脸,一脸凶相冲进商场大门。
穆澜峪慢慢赘在后面,像个安静的保护者。
……
任戈用风系异能替白存远传完声,一脸兴奋地看白存远:
“爹,你说这能管用吗,我就这么一吹他们真能听见我们的……嚯!真听见了,他们真进来了。”
白存远倒了杯茶,茶冷了,不好喝,他把茶杯放到桌上。
进门的白执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白存远的动作,领悟到白存远不想喝茶的原因,拿起壶去打热水。
任戈扯扯白存远的袖子:“你看我说什么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执进门脸色不好看,肯定是因为我们打搅了他欺负澜峪哥的好事儿,他一进来就给你献殷勤,肯定是怕你罚他跪客厅。”
……才走了没几步的白执扭头瞪了任戈一眼:这小报告你干脆在我耳边喊算了。
他快速完洗手把热水打好,想和白存远解释。
白执还没开口,白存远先问话了:“你们在外面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
“是我惹白执生气了。”
白执和站在旁边的穆澜峪同时说。
白存远还没说话,任戈已经一脸赞叹摇头鼓起了掌。
黑莲花啊黑莲花,让你碰上天山雪莲了吧!
“啪,啪,啪”的响声在白存远身后响起,白存远没忍住回身看了一眼,就看见任戈一边鼓掌一边摇头。
“你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