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浅眼睫轻颤着睁开眼,晨光中凌寒通红的双眼格外醒目。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浅浅,醒了?"
她微微颔,刚想撑起身子,凌寒已经小心翼翼扶她靠坐在床头。
窗外晨曦微露,给房间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渴不渴?"他问,见她点头,立即端来温水。她就着他的手将整杯水饮尽,喉间的干渴稍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他声音紧,指节因攥得太用力而泛白。
丁浅往床里侧挪了挪,轻拍身旁空位。
凌寒刚坐下,她便软绵绵地偎进他颈窝。
他立即收紧手臂将她圈住,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忽然伸手摩挲他冒出青茬的下巴:"少爷长胡子了。"
凌寒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低低"嗯"了一声。
她抬头望见他眼下的青黑,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憔悴的模样,不由得心头一紧,"你该不会一直没合眼吧?"
"睡过的。"他避重就轻,指腹轻抚她苍白的脸颊,"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丁浅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声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就是头还有点疼,身上也没力气"
凌寒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下颌抵着她的顶,深深吸了口气。
"你刚退烧不久,"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后怕的颤抖,"浅浅,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我做了个噩梦"她往他怀里缩了缩,"怎么都醒不过来,后来听见你在叫我"
凌寒的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的长,状似随意地问:"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不要我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呢?"他的手指微微一顿。
"然后我死了,就死在客厅那个沙上。"她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后来后来你也死了"
"我怎么死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跳崖村里的那个"她的声音开始抖。
凌寒突然低笑出声:"那结局还不错。"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顶,"敢不要你,确实该死。死后还要坠入十八层地狱。"
丁浅猛地捂住他的嘴,指尖颤:"不许你这么说!我要你答应我,不管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
他拉下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个吻:"什么事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个不行。"
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决,蹭了蹭她的额头,"若是辜负了你,我本就该死。"
"浅浅,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知道吗?"凌寒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你休想逃。"
"好"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我们这辈子就这样了。"
"还梦到什么了?"他继续把玩着她的梢,语气轻松了些。
"挺有意思的,"她回忆着,"梦里我在研究所上班,有导师带着,还有师兄和助理。最后我研成功了,还和你们凌氏合作了呢。"
"嗯,我们浅浅真厉害。"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最奇怪的是,梦里我过生日,居然是月o日"她困惑地皱眉,"可这不是我的生日啊。"
"傻瓜,"凌寒低笑出声,"月o日是你当初来到这个城市的日子。"
"啊!真的耶!"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你的银行卡密码都是这个日期,"他无奈地摇头,"这都能忘?"
她依偎在他怀中,两人细细碎碎地聊着那个噩梦的细节。
凌寒细细的引导着,要帮她把这个阴影完全祛除掉。
他突然想起医生的诊断——她长期处于高压状态下,最终被某个导火索彻底击垮。
他眸色渐深,指节无意识地轻叩床沿。
那个该死的饭局,恐怕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再拖了。
天知道这一天一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曾说过要让他"永远记得那个晚上",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撕心裂肺的方式让他永生难忘。
丁浅在他怀里不安地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凌寒,我有点怕"
他立即收敛心神,低头在她眉心烙下一个温柔的吻:"怕什么?"
"那个沙"她往他怀里缩了缩,"看着自己死在上面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是怵。"
凌寒呼吸一滞,随即更用力地抱紧她:"梦都是反的。"
他沉吟片刻,"要不我们搬回老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