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镇客栈外,白枫对满脸堆笑的掌柜微微颔,语气温和:
“既然清玄道观如此多事,风波不断,那白某便先行告辞,待尘埃落定,再来拜访故友。多谢掌柜提醒了。”他又随手弹出十枚流光溢彩的上品仙晶,精准地落入掌柜怀中。
掌柜捧着这意外之喜,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笑容几乎裂到耳根:“公子大气磅礴,福缘深厚,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他朝着白枫消失的方向深深一躬,直到那身影彻底不见踪影。
玄龟山。
这座承载着清玄道观的山岳,此刻在白枫眼中,不过尘埃芥子。
他身影微动,已无声无息地悬停在玄龟山巅之上。下方清玄道观殿宇连绵,灵光点点,弟子门人往来穿梭,浑然不觉大祸临头。
修为早已悄无声息地攀升至准圣圆满之境!白枫只需一个念头,便能引动周天法则,将这绵延万里的玄龟山连同其上的清玄道观,顷刻间化为齑粉,从仙界地图上彻底抹去!
‘动静太大……时机未到。’他心中微澜。
上三界和中三界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其中究竟盘踞着何等存在?自己孤身一人,带着两个老头,纵然可杀穿九天,却也不能鲁莽行事。还需忍耐、筹划。
“千年沉寂,也该……开荤了。”
白枫眼神微寒,手中光华一闪,一柄形制古朴、通体墨黑的长刀显现——灭神刀!刀身暗哑,昔日铭刻的饕餮神纹几乎被岁月磨尽,只残留一丝若有若无的凶戾。沉寂千载,刀魂早已渴望饱饮仙血!
“嗡——!”
灭神刀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出一声低沉兴奋的嗡鸣。
“唰!”
白枫身影化作一道越感知的纯粹意志,瞬间融入清玄道观深处。
眉心之间,无形无相的天眼骤然开启!
双眸之中,洞察万物本质的鸿蒙灵光同时流转!
整个宗门,每一粒沙尘,每一缕灵气,每一尊生灵的神魂本源、实力深浅、甚至其心底潜藏的情绪波动,都纤毫毕露地烙印在白枫的意念之中。此地,已尽在他绝对领域之内!
白枫的身影在空间的缝隙中穿梭,快到了极致,如同虚无的幽灵掠过时光长河的涟漪。
一步一瞬杀!
庭院中洒扫的杂役,练功场上习剑的弟子,丹炉旁静坐的执事,论道亭间品茗的长老……甚至连那些在密室深处吐纳的十二位真仙长老!
没有呼喊,没有预警,甚至来不及感觉到任何痛苦。
一道几乎不存在的幽暗刀芒,便如同死神裁定的界限划过他们的颈项!
三万两千余颗头颅,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在同一刹那脱离了躯体!喷溅的仙血凝固在惊愕的表情上,旋即被一股强大的吸摄之力拉扯,连同那凝固的生命气息,尽数没入白枫的袖里乾坤——须弥空间。
偌大的清玄道观,转眼间变成了一座凝固的、无声的屠宰场!只剩下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和死寂的空旷。
白枫唯独留下了两尊身影。
身形一颤,他已立于面色惨白、道心几近崩裂的青莲道君面前。这位真仙正瘫坐在蒲团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又见面了,青莲。”白枫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青莲道君瞳孔涣散,如同见鬼,嘴唇哆嗦着挤出绝望的疑问。
“就凭你们那点微末伎俩,也想抹杀我?”白枫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悲悯的弧度,“何等的……不自量力?”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敲在对方即将崩溃的心弦上:“今日,专程回来……为尔等送葬。”
“不!等等!当年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上命难……”青莲道君语无伦次,试图辩解。
但“违”字尚未出口,墨色的灭神刀已然化作一道灭绝万古的漆黑闪电!
刀光只是一闪。
青莲道君的头颅带着无比惊恐的表情,滚落在地,被白枫信手收起。
下一刻,白枫的身影已出现在灵玄道君闭关的内殿。这位天仙境观主,对门外那灭顶的浩劫竟毫无所觉!他盘坐玉台,面容肃穆,仙元流转,正试图沟通天地法则以求突破。
白枫静静地悬停在他面前。
当灵玄道君心神微动,即将结束入定,缓缓睁开眼皮的刹那——
没有过程!